过早就离开了父母。
林格往前走，林誉之不拉她了，只跟在她身后，问：“去哪？”
“你这么会算，怎么不算算我要去哪里？”林格激愤，“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我想去做什么？”
林誉之说：“我只知道，在我最好不要再说什么话，我说得越多，你越生气。”
林格不理他，她辨认好方向，往电梯方向走。林誉之跟在她身后，陪她上电梯，出走廊，大厅，每幢楼的一层都是配备好的物业管家等等服务员，其中一个礼貌地告知，外面下雪了，是否需要提供帮助？
林格冷冰冰：“不需要，谢谢。”
她一脸寒霜，唯独脸颊因刚才的争吵而蒙了一层淡淡薄血色的绯。管家没有多问，只有林誉之同他讲，请拿一把伞。
外面的雪不算大，而在下雪撑伞这件事，大多只有南方会做。因气寒冷，北方的雪花大多都是干燥的，结实的，落在肩膀，扑扑簌簌，轻轻一拍就落了。南方的雪不同，夹杂着阴冷的雨，潮湿湿地往下落，黏黏糊糊地暧昧不清，雪和雨分不清彼此，随意沾湿着的衣物。林格北方已经很多年，早就“戒掉了”下雪打伞的习惯，闷头直走，路上的薄雪，和极北方不可同日而语，连砖石纹路都遮不清，一脚踩下去，一道明显的鞋印。
林誉之追出，跟在她身后，大黑伞撑在她头上。
他问：“冷不冷？”
林格说：“你管我。”
林誉之说：“想去哪里？”
林格说：“你管我。”
两问两答，林誉之说：“我陪你。”
这次林格没有吭声，她也不想说太多的话，她在情绪很不稳定，大约是停药后，那些压抑的东西都汹涌地灌，至于她情绪起伏这么大——在愤怒上头时候说的话都不做数，容易伤害到身边。
林格不想误伤了林誉之。
她只看着伞外的雪花，路灯一盏一盏温柔亮起，是暖色调的光，映照着雪也好似了冷淡的味道。
下雪了啊。
房间里的雪也正在下。
龙娇起初还是笑吟吟的。
她早先做医药代表，深知药物之间的利润，更知了治病，下她吃的那些药物，都不是什么小数目。一个月的药钱就是她大多半的养老金，怎么不让她心疼。
虽林誉之说都走他的账，可到底不是亲子——不，即使他是自己肚子里出的亲孩子，龙娇也不舍得这样“破费”。
女都有女的生活，她就是一个衰老的机器，没必要再去花昂贵的价格去保养维修。
在从医生口中得知停药的希望，她自己心里打了小算盘，三下五除二，算了个数字，能孩子省出一大笔钱，她很欣慰，一口气吃了林臣儒她剥好的两个橘子。
林臣儒的橘子不是剥的。
一边喂着妻子吃下，他一边委婉地问她，对誉之这孩子感觉怎么样。
“你这话说的，”龙娇说，“你是觉得他哪里不好？还是又想怎么样？想把他送林老板？家是完璧归赵，你在这想个’送子归林’？”
林臣儒讪讪：“不是这个，就是说……”
他又剥开一个橘子，没用刀，指甲狠狠插进去划破的，指甲尖尖和指腹都染上了橘子的颜色。他不看，尽量不扯上面的色橘络，中医上讲，橘子这水果吃多了上火，但这色橘络却是上好的下火药。
龙娇爱吃橘子，他就几乎她剥了半辈子的橘子；她之前不爱吃橘络，林臣儒就摘下，放在水杯里，泡水喝。
在龙娇开始吃橘络，林臣儒也就不再喝橘络水。
林臣儒对妻子说：“要把誉之你做亲子，你觉得怎么样？”
龙娇说：“怎么？你还想搞一份假的DNA鉴定报告？你说这话就是胡扯，完全想一出是一出。”
林臣儒递过去剥好的橘子，问：“你觉得，誉之和格格配吗？”
龙娇刚拿到橘子，疑惑地看着他，慢慢品出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变了，直直地把那橘子塞到林臣儒嘴巴里，横眉冷对：“赔你老娘！林臣儒，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吧？你想钱想疯了你？！誉之和格格多好的孩子啊，你别打他们俩的注意！”
“这种话，怎么能从你这个当爹的嘴巴里说出？你丢不丢啊林臣儒！”
嘶。
橘子爆开。
微微的酸，浸润着柔软的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超市中，仅仅是试吃了一点点，林格就不得不承认，这个近乎价的精选商店中，陈列的这个高价橙子的确物超所值。
一盒小橘子，六个，价格近千。林格先前看林誉之家中水果几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