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豆腐之后，姜玄制作了蘸水，然后冒着大雪，给赤芍送去一份，并且亲自用青铜锅给她加热。 自从藤部落开始生产青铜以后，许多日常用品都发生了变化，比如切菜的青铜刀，比如做菜的青铜锅。 不过，这些青铜器暂时只有姜玄和赤芍能使用，以后再慢慢推广。 “这个叫豆腐，是我用黑珠豆做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姜玄把豆腐端到赤芍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赤芍拿起了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豆腐，蘸了一些蘸水，然后放入口中。 “嗯，很好吃。” 赤芍又吃了一块，味道确实还不错。 姜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多吃点，吃完我下次再做。” 赤芍点了点头，又吃了几块，然后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了？” “我这里还有一些药粉没有弄完，先放在那里，吃饭的时候再吃。” 赤芍坐到火塘边，又开始研磨草药，她需要把几种草药碾碎，并且混合在一起，制作成疗伤效果极佳的药粉。 她总是这样，忙忙碌碌的。 “姐，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说。” “我想让你带一批学徒，教他们认识草药，处理草药，以及治病救人。” 赤芍眉头微皱，但是却没有说话。 巫医传承，一向是只有巫才能学的，就算要传授，也是传授给下一任巫的候选人，这是部落人的规矩。 现在，姜玄却想要打破这种规矩。 姜玄继续道：“姐，我是这样想的。” “我们的部落越来越大，族人越来越多，靠你一个人，就算不眠不休也忙不过来啊，你总不能每天光磨药和看病吧？” “如果你带一批学徒就不一样了，像处理药物，磨药粉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做，你只需要盯着点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你也不会那么累，我们的族人要是受伤生病什么的，也能尽快得到救治。” “以后，我们甚至可以开一家专门的巫医院，所有生病、受伤的族人，都可以到巫医院里去，有很多巫医同时看病，不用等太久。” “姐，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姜玄说完之后，就满怀期待地看着赤芍，其实这个想法已经在他心中盘旋好久了，之前也安排过两个人到赤芍这边帮忙，但赤芍并没有教她们巫医术。 赤芍沉默了片刻，道：“让我想想。” 姜玄继续劝说道：“姐，你想想你的巫医术是从哪里来的？老巫教的，对吧？” “你有没有想过，老巫为什么要教你，又为什么要雕刻大荒百草图呢？” “如果巫医术不能让更多的人学习，只是掌握在少数巫的手里，那么一旦巫或者部落发生意外，这个巫毕生心血积累的巫医术经验就没了，甚至是好几代巫积累的经验都会失去传承。” “只有让更多的人学习，才能真正把巫医术传承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姜玄所说的，不仅仅是巫医术的问题，还有很多技艺也是一样。 因为掌握这些技艺的人，害怕技艺传出去以后影响自己的饭碗，所以选择传承人非常的谨慎，而且只传一个人。 然而，这样的传承方式，风险是非常大的。 比如蚊部落、鸦部落、螳螂部落、猛鸟部落……当他们被灭以后，历任巫所积攒的巫医术治病经验，也随着巫的死亡而消失。 就算那些传承很久的部落，也不可能每一任巫都不发生一点意外吧？ 只要其中一任巫突然发生意外，轻则传承残缺，重则传承断绝。 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把巫医术传播开来就不一样了，会的人越多，传承下去的概率就越大，而且只要大家不藏着掖着，经验的积累绝对会比单一传承快得多，巫医术的发展速度也会加快。 迟早有一天，巫医术会造福所有人。 听完姜玄的话以后，赤芍又沉默了片刻，道：“你说得对，从明天开始，我会挑选一些族人，尝试教她们。” 姜玄松了一口气，道：“那真是太好了，姐姐，我来帮你磨药。” 姜玄走过去，坐在火塘边的矮凳子上，帮赤芍磨药。 赤芍看着姜玄的侧脸，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姜玄了。 也许，是因为他长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