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绘梨衣的身世一下子就扑朔迷离了起来。
所以顾北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可是当他准备开口问陈缘的时候,灵感带来的预警让他当场刹车。
顾北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祖母的名字?”
陈墨童想了想,:“我也记不清楚了,但他不是纯血,好像当时家族里的天才喜欢上了一个法国女人,然后生下了祖母,祖母是中法混血,好像是叫克来尔·陈,中文名字叫陈语柔。”
克来尔·陈?中法混血?
顾北皱了皱眉,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头。
假定陈墨童的祖母是s级中法混血种,那么就算陈缘的父亲是s级的陈家纯血,那么陈缘也有四分之一是法国的混血。
陈家怎么会允许一个有蛮夷血统的人当家主?
顾北感觉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漩涡之中,越陷越深,坠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顾北问道:“那你知道当初你的祖母为什么去日本吗?”
陈墨童耸了耸肩膀:“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时候别说我了,连死老爸都还没出生呢,谁知道祖母为什么会跑去日本。”
原因未知吗?
“那你知道她去了多久吗?”
陈墨童摇了摇头:“几天?一个月?反正时间不会很长,陈家不会允许有人在外界长留,那会被视为试图脱离家族。”
顾北咋舌:“真是霸道的条例。”
“确实。”
陈墨童点了点头:“你问这些是为了绘梨衣妹妹吗?”
顾北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哦,这家伙好像确实是要当绘梨衣的姐姐来着,这俩人的关系现在这么好的吗?
陈墨童好像觉得站着聊天不太舒服,转身坐在了桂花树下的青石板上,身子靠在桂花树上:“有一说一,我也觉得绘梨衣可能和陈家有点联系,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感觉了,但我没有去调查,也不想去调查。”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是自由的。”
诺诺看着顾北,眼中倒映出看不真切的光景,像是永远飞不出鸟笼的金丝雀。
顾北点了点头。
诺诺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长发散落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继续道:“其实调查祖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辈子做的最有成就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死老爹这个「纯粹」的混血种,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躲在房间里画画绣花。她年轻的时候不仅去过日本,还去过法国,而且每年都去,去过很多次,后来生下死老爹之后没多久她就虚弱地不能动弹了,她死之前最后一次去法国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她死的时候还来看过她。”
顾北发现了盲点:“女人?她为什么会带个女人回来?”
“当时是1940年啊,那个德国的落榜美术生忽然进攻法国,马奇诺防线全线崩溃,八天之后法国就投降了。那个女人好像是祖母的好朋友,祖母提前五年就把她从里昂带回了国内,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后来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陈墨童看着飘落的树叶,如今也是秋天了:“死了。她只在祖母死的时候来过一次,家族里的人都对她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她是一个天主教修道院的嬷嬷,死在了那场30万人的大屠杀里。”
“这样啊。”
克来尔·陈,中法混血,日本和法国,法国女人,天主教修道院,大屠杀……
现有的线索太过于杂乱,没有任何头绪,顾北默默将他们先记下来,准备之后再统一进行整理。
顾北清楚,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谋划许久的谜团,想要解开它非常困难,而自己一开始想要调查的绘梨衣的身世也只不过是谜团中的一部分而已。
克来尔·陈身上的秘密,那个被她带回国内的女人,绘梨衣的身世和陈墨童的关联……
这四个女人身上或许牵扯着泼天的阴谋。
顾北看了一眼蜷缩在树下的诺诺,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
顾北摊了摊手:“实际上,我觉得我应该问不出什么来了。”
诺诺点了点头:“如果你要问的还是有关祖母的事情,那我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我觉得也是。”
诺诺转过头看向顾北:“虽然我不知道你调查绘梨衣的身世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些东西不知道才是幸福。”
顾北了然。
陈墨童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劝顾北放弃调查,实际上则是暗戳戳的把矛盾指向陈家,她在告诉顾北,这事情很有可能是陈家搞的,继续调查可能会碰到陈家的底线。
其实顾北也对陈家有所怀疑,因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