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抚上额头,姜堰在大汗淋漓中长呼一口。 又做噩梦了,关于高尔夫球杆和催眠摆钟的噩梦。 姜堰爬起来,才发现家里已经空空荡荡。 他穿着宽阔摇摆的睡衣走到客厅正中央,目光往一侧看去,姜堰突然定住。 在一片黑白灰中间,躺在桌上的那两只荷包蛋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它们静静躺着,是这暗淡房间内唯一的色彩。 左胸口最深处似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姜堰独步走过去,一个人坐着,吃完了彻底冷掉却暖到极点的两只蛋。 * 时岁再见到时媛,是法院传票寄到时媛手中的那一天。 这日时岁正在医院照顾王玉兰,医生说王玉兰的身体日渐变好,奇迹也在一点一点光临。医生还告诉时岁,现在有新的政策,可以减免医药费,时岁忙道谢,回到病房时,便看见时媛坐在床边。 许久未见,时媛比时岁记忆中的看上去单薄了不少。从前穿着正好的衣衫,此时摇摇晃晃在时媛的脸上。时媛一双眼睛通红,正在哭。 时岁继续往下看,便看到白纸黑字的传票。 淡淡收回眼神,时岁仿佛没看见眼前人一般,越过时媛,在王玉兰身侧停下。 时岁将自己带回来的特价水果放到桌上,开始絮絮叨叨,「妈,护工阿姨说你最近有些挑食,不管怎么样,营养得跟上,你......」 「时岁。」 一侧时媛抽泣着冷声开口,脸色拉到地上。 时岁仿佛听不见一般,只是继续道,「以后我每天都来监督你吃水果,你放开吃,别心疼钱,我最近工作迈入正轨,水果还是买得起......」 「时岁!」 时媛像是只猛兽,只一瞬,时媛便腾一下站起来了。 只见时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时岁,里面铺满泪水。 时媛几乎是颤抖着开口,「时岁,我之前只是以为你压力太大,确实拿不出多的钱了,但是谁知道你变成了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满意!」 见时媛这么激动,一侧的王玉兰不禁愣住了。 王玉兰只知道今日时媛来了之后,就坐在床边一直哭,油盐不进似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时媛话里说的是什么,什么叫把她逼死?王玉兰眨眨眼,刚想询问,便看见时岁眼眶红了。 一贯清冷坚强的少女,此时像极了一只狂怒的小兽,时岁颤抖着,崩溃着,眼白通红。 尤其时岁定在时媛身上的那抹眼神,狠色密布,「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似是没想到时岁会这个反应,时媛愣了下。 将那张法院传票在桌子上拍的啪啪作响,时媛语气激动,「你姐夫他已经没有钱了,你这样逼他有什么意思!」 「他没有钱我就活该被你们一直宰吗,时媛你知道家里被搬空了吗,你知道你那个所谓的丈夫,把我们一家搅和的没半天安分日子吗!」 「你又知道那天晚上,我差点被你们所谓的流氓朋友,差点杀死在车站吗!」 回想起那日的场景,若非姜堰及时赶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幕幕浮起在眼前,时岁仍害怕到止不住的颤抖。 被这么一吼,时媛泄了气,她恍若一个瘪下来的气球,半晌没说出什么来。 「时媛,在那件事之前,我尚且把你当成存在血缘关系的亲戚,但是那天之后,我想明白了,和你们一家子吸血鬼沾上关系,我半点好处都讨不到的。」 「所以劳烦你让你那个所谓的丈夫,把钱快点还 给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真把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时岁便瞪了眼门口的方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走吧。」 语罢,时岁没再多说半句,转身开始削手中的苹果皮。 「所以,你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感情了,是么?」看書菈 「先把钱还了,再和我聊感情的事。」 「时岁!」 「滚。」 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时岁将自己和时媛中间彻底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河。 看着时岁的背影,时媛一咬下唇,转身悲愤地跑走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王玉兰虽恨铁不成钢,却还是心疼。 只见王玉兰扯扯时岁衣角,试图道,「时岁啊,时媛怎么说也是你姐姐,这事虽然他们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