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 姜堰笑笑,抬手从一侧的床头柜上拿起个苹果,「吃点苹果?」 姜堰本想等时岁好一些,再告诉时岁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叮嘱所有人,不要告诉时岁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对于住院这事,姜堰也只是说,他是债主,他命令时岁住的久一点,时岁就要住。 对于这,时岁表示乖乖听话。 一切事情,都是从那天,姜堰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变化的。 少女坐在床上,面色绷着。 她眸中情绪复杂,一片不可置信下,是一片死寂。 她翻着手中的病历,分明小脸半点表情都没有,但是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下来了。 于是时岁翻的更加快,将上面的字一一看清。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疲劳过度,也不是什么内分泌紊乱,她真切的有过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没了! 时岁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的情绪拎着她一直发抖。 「时岁!」 门口有声音传来,于是时岁抬眸看去。 视线尽头,姜堰正站在那里。 他警惕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几分凉薄浮上心头,时岁自嘲扯扯嘴唇,「姜堰,你们有钱人把别人当玩具的同时,是不是也喜欢把别人当成傻子啊。」 几乎是一瞬间,时岁抬起手,将那本病历直接砸到姜堰身上。 「如果不是我今天心血来潮看看,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时岁情绪激动,不过瞬间,泪水便喷薄而出。 见状,姜堰慌了,他快步过来,试图攥住对方的肩膀,「不是这样,你听我……」 「有什么好解释的!」 时岁整个人已经抖成筛子,她感觉后脑勺又涨又烧,「精神疾病,流产,生育障碍......这么多词条,姜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是,我是一直给你做狗,但是现在,我连自己是条什么样的狗,都不配知道了吗!」 看着眼前的时岁,姜堰左胸口莫名难受的很,他开口,「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不是我自己想的,你姜堰不是一向这么做的吗!」 冷哼一声,时岁像极了一只发怒的小兽。 她指尖一下一下戳着姜堰的肩膀,最后一双小手攥住他领口,狠狠晃了晃。 「在满是人的甲板上强了我,在我妈快死的时候把我差点溺死在酒店,让我学狗叫承认自己是你一个人的狗,还在试衣间撕烂我的衣服,让我在别人面前丑态百出!」 「你和林宛宣布婚期的那场宴会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割腕么,姜堰,是因为你的好未婚妻说要送我和我母亲去邻市,给我们看医生,结果她拒绝和我谈判,找了个老男人想要羞辱我!」 「姜堰你知道当时看着那个男人,我在想什么吗,我没想自己以后怎么办,我想的是,我要是脏了,你是不是就真的不给我钱了,我母亲是不是就真的没救了。你们有钱人,就这么喜欢作贱别人吗!」 从前姜堰只知道自己对时岁过分,但是如今时岁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姜堰才直面认识到自己多不是人。 他攥住时岁小手,「时岁,你打我吧,你别难过了,好不好,我会对你负责......」 「不用你对我负责!」 时岁重重甩开姜堰的手,她一双眼睛恶狠狠看着姜堰,「我早就觉得恶心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打你?姜堰,别搞笑了,打你就能让 我身体恢复健康吗,打你就能抹掉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一切吗,我是求着你给我钱了,我是活该,姜堰,我不想活了。」 看着这样的时岁,姜堰着实害怕了。 他将面前人紧紧抱住,语气中满是愧疚和慌乱,「时岁,对不起,对不起。」 「时岁,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怎么样我都做,好不好。」 「好啊。」 少女淡淡开口,「你去死吧。」 * 姜堰本以为来酒店之前的时岁,已经是被抽走灵魂的她,毕竟那时的她乖巧顺从的离谱。 但是从那天后,姜堰才真正意识到,死掉的时岁是什么样子的。 听小护士说,时岁再也没有和身边的人说过一句话了,只是在日历上面计算着出院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