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觅……阿觅……你别丢下娘啊……”
“阿陶,秦大夫说了,阿觅只是还没从麻醉中醒来,你别着急。”
“二哥,我……我不是不信任秦大夫,我只是害怕……”
“安心吧,你也好久没合眼了,先靠着睡一下吧。”
“不了,我想看着阿觅醒来。”
苎觅最开始只听到模糊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渐渐有了睁眼的力气。
“娘……二舅……”
跪坐在床边的离陶惊喜抬头,红肿的双眼中满是惊喜,她不敢碰触绑满绷带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指尖,笑着应道:“阿觅,娘在。”
苎觅眼中却没有重逢的喜悦,他焦急道:“你们快走,快躲到、山里去!”
他拼命活下来是为了报仇,害怕牵连到家里人,本打算就此隐姓埋名寻找复仇机会,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阿觅,你小心些,别让伤口又裂开了。”离陶见儿子这模样,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不住让儿子别乱动,双眼紧盯那些绷带,看到上面溢出点点红色,神情更是慌张。
“阿觅,你别急,有话好好说。”
离纳连忙安抚急红眼的侄儿,又去拍拍妹妹的肩膀,让她稳着点情绪,别吓着孩子。
苎觅艰难地动手推了推床边的母亲,嘶哑着声音低吼:“你们快跑啊!”
只要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他的亲人肯定会被暗杀,那可是桑家,能一手遮半边天的桑家。
离纳见侄儿这么焦急,便压低声音凑到苎觅耳边问:“是不是这里?”
这二十多天里,他带着亲朋好友四处寻找,他这侄儿却像凭空消失那般,半点踪迹都找不到,可见幕后之人势力非常强大,他心里有两个怀疑对象,一是桑家,一是坪西坝,桑家他进不去,也不敢让人窥探,坪西坝这里他拜托朋友盯了十几天,半分蛛丝马迹都没找到,但也没有因此打消嫌疑,毕竟曈云真的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人,前几天报纸上不就写了么,连炎夜族的族长都能被轻易掳走,更遑论他侄儿这么个普通少年人了。
苎觅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摇头,怕舅舅无端猜测惹恼坪西坝的人,也不再隐瞒,挑拣头尾说了出来。
他声音低哑,即便被母亲扶着喝了水也低得勉强听清,虽是如此,他说的内容却让三人震惊不已。
二十五天前,苎觅正要去舅舅家接娘回来,走到半路时一辆牛车从他身边经过,他往旁边避开几步,没想到牛车中伸出一只手,直接将他拽了上去,接着后脑勺一痛,再醒来就是个陌生地方。
那是个极其恐怖的地方,到处都是染着血污的铁链和木板,常常能听到旁边房间传来的惨叫声,而他正被牢牢锁在块板子上,只有脑袋能扭动。
见到桑兰进来的那刻,他就明白了为何那些失踪的少年少女们无人能找到,也明白了为何那些案子一直没查清楚。
他以为自己会死,却硬挺着一口气熬过一轮轮痛苦,迷迷糊糊被扔下湖,又不知怎么飘到了湖边,求生欲让他拼命往外爬,过程记不清,醒来就发现被老人背在了背上。
三人越听越恨,听到最后时却让恐惧占据了大脑,离纳当机立断道:“我们现在就走!”
绑石头扔人迹罕至的鬼湖,就是为了毁死灭迹,他侄儿不仅活着,还大庭广众下被带到青竹医院医治,只要桑家人不傻,都会将他们灭口,到时候死无对证,真相又会淹没在时间中。
说不定桑伏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必须现在就逃,最好能逃到西边山林中去!
离纳想去背苎觅,苎觅却制止了他,“二舅,请你带着舅母和我娘快逃吧,我跟着只会害了你们。”
他是最直接的证人,无论他被抓还是被杀,逃远的亲人都将不被重视,若他们带着自己,根本逃不脱严密的追杀。
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让他们抛下苎觅自己逃,真的做不到。
离陶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中满是坚定,“二哥,你带着嫂子快逃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她好不容易找到儿子,说什么也不会自己逃,而且这些时日也哭伤了身子,跟着二哥他们也是拖累。
离纳和妻子对视一眼,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留下也是死路一条,半点忙帮不上,确实没必要一同待这里等死。
“若是能活着,你们去山纽族找我,我那里有个朋友在。”
山纽族如今已经成了温云昔地盘,桑伏的人要在那里杀人极其艰难,只要能逃到那里,桑伏即便是他们占玥族族长,也只能干瞪眼。
离纳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逃,也不再多耽搁,拉开病房门就准备往外冲,却被一脚踹进了屋中,不待离纳看清那人模样,那人已经握着匕首朝他刺来。
“啊!你要干什么?!”离夫人惊恐大叫,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那人砸去,那人躲都没躲,只径直朝离纳刺去。
离纳伸出右手去抓匕首,准备牺牲一直手去制住刺客,却没想到挥了个空,刺客目标根本不是他,他只是个幌子,他侄儿才是真正目标。
“小心!”离陶知道以刺客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