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坐,我这就去喊我们公子。”方才给大当家那老相好开门的小厮请了她坐下,便转身去喊他口中所说的公子了。 那老相好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瞧着堂屋里头的摆设,瓷器摆设不多,倒是字画挂了不少,若不是知晓这儿是堂屋,怕只怕会以为这儿是书房。而且说出去也没人信,这儿的屋主人居然会是土匪窝的二当家! 就像这会儿正趴在屋顶上的司庭远和朱珠,他们见了堂屋里头的摆设,心里头只是猜测,这宅子的主人若不是个读书人,就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不消片刻,从堂屋外头走进来一人,只见他面容清俊,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让人瞧着如沐春风,忍不住想要与其亲近。 大当家的老相好瞧了那进门的人好半晌,才站起身来,迟疑地道,“您……您就是二当家?” 那男子笑看着她,道,“怎么?不像?” 那老相好摇了摇头,道,“不像,浑身上下都不像。” “那就对了。”二当家朗声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扔给那老相好,道,“既然你有疑问,还是验明正身的好。” 那老相好接住那块玉佩,拿在手里瞧了瞧,脸色一正,便对二当家拜了下去,“见过二当家。” “嗯,起来吧。坐着说话。”二当家颔首,在堂屋上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老相好起身,却并没有坐下,反而是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上前几步递到了二当家面前,道,“二当家您收好,这是大当家让我交于您的东西。” 二当家将那根银簪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收进了袖子里,瞧了一眼那老相好,道,“大哥倒是对你信任有加,这般重要的东西都交由你保管着。” 那老相好坐回原先的椅子上,笑道,“奴家不才,承蒙大当家看得起罢了。” “你也别谦虚了,我大哥那人最是疑心病重,若不是他信任的人,他定是会防着一手。哪会像如今这般将他瞧得比命还重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二当家摸着光洁无须的下巴,笑着对那老相好道。 听得这话,那老相好心里头甜滋滋的,捂着嘴便笑了起来。 两人说笑了半晌,二当家正了脸色道,“我不便去大牢里瞧我那大哥和三弟,不知他们如何了?” 那老相好皱了眉道,“他们瞧着都瘦了些,却是没遭什么罪。” “嗯。待我部署妥当,就去将他们救出来,你让他们好生等着就是。”二当家吩咐道。 那老相好点头,道,“二当家放心,我省的。”顿了顿,又道,“二当家,大当家还吩咐了,那东西的另一半在于大娘的儿子手里,他让您即刻去将它取来。再……”说到这,那老相好没有说下去,反而是以手比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好,我这就去。”二当家一拍桌子,朝外吩咐了一声,“背马,我要出城!” 这会儿,不管是隐在暗处的暗一和暗二,还是在屋顶上的司庭远和朱珠,都心中一凛,没有细想,便极有默契地朝于氏她大哥家所在村子的方向飞身掠去。 …… 二当家打马飞驰在乡道上,他手中拿着马鞭用力抽打着马背,马一吃痛便越跑越快。 眼瞅着快要到于氏她大哥家村子了,二当家却瞧见在离他不远的必经之路上,四人并肩而立,他朝堵着他路的四人大喝一声,“快让开,不要命了!” 但那四人却无动于衷,稳稳地站在那儿。 二当家惊了惊,立时做出反应,他将马缰往上一扯,伴随着嘴里发出的一声“吁”,迫使胯下的马儿停了下来。 见了近在眼前的马儿,又感受到那从马儿鼻子里头喷出的热气,朱珠往司庭远身边靠了靠,小声对他道,“好险,差点儿就真撞上了。” 司庭远闷笑一声,低声道,“放心,不会让你被撞上。” 朱珠一怔,随即笑开,那可不,她家相公轻功可是极好的,带着她立时飞身离开这危险之地,那可不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诶,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我去路?快快给我闪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二当家虽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书生模样,但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却与他那装扮相去甚远,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也不为过。 朱珠心下暗叹,可真是可惜了二当家的那一副好皮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暗二清了清嗓子,对那马上的二当家说了这番话。 司庭远他们三人脸上的表情立时有些龟裂,这是用土匪的法子来对付土匪了?暗一悄悄地往旁边站了站,若是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承认认识暗二,忒丢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