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请起。”司庭远抬了抬手,示意薛将军起身。 “谢世子爷。”薛将军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便起身,又道,“咱们也莫杵在这儿了,世子爷快里边儿请。” 闻言,司庭远只是顿了顿,便跟着薛将军的指引,抬脚往金殿里头走。 暗二走在后头,低声对身旁的暗七道,“这薛将军也真是的,怎么让咱们进这金殿里头说话?!这里是先帝的陵寝,瞧来瞧去都瘆得慌!” 暗七撇了撇嘴,“可不是!薛将军在这儿待惯了,倒是不怕。可咱们哪里能如他这般?!”说着,他还打量着别人不晓得他胆小似的,浑身抖了抖,道,“你有没有觉得这越往里头走就越冷?我这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随着暗七话音的落下,暗二亦是抖了抖,用实际行动来证实暗七的所言非虚。 走在暗二和暗七前头的暗一微微侧头,睨了他们俩一眼,沉声道,“你们俩注意着点,莫丢了咱们暗部的脸面。” 倏地,暗二和暗七都闭了嘴。 薛将军在前引路,一边问道,“已多年未见镇北王爷,不知他如今可好?” 司庭远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继而若无其事地朝前走着,嘴里则是沉声道,“多谢薛将军记挂,不过家父已经过世。” “哗……”地一声,伴随着甲胄那清脆的碰撞声,薛将军猛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司庭远,哆哆嗦嗦地道,“您说……您说……王爷已经……已经?” 司庭远沉默着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哀伤。 “砰……” 突地,薛将军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一个七尺男儿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不……不可能……当年他与末将送行之时,还曾与末将约定,待末将功成身退之时,咱们再畅饮一番!这约定眼瞅着……眼瞅着就要实现了,他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那凄厉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心酸不已。 “薛将军,你……哎……”慈铭大师轻叹了一声,想要劝薛将军,但也无从劝起。薛将军在这儿带着队伍驻守多年,因地处偏远,外头的消息传不进来,便是理所当然地认为镇北王依然活得好好的。这乍然得知镇北王已然过世的消息,他那心情可想而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会儿,司庭远给天枢使了个眼色,天枢会意,上前将薛将军从地上扶起。 薛将军哭了半晌,抓着天枢的手臂,问道,“王爷他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就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这……”天枢迟疑,拿眼去瞧司庭远。 薛将军也瞪着那哭红的双眼去瞧司庭远,一副不弄明白,便不会罢休的模样。 司庭远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半晌,他沉痛地闭了闭眼,朝天枢微微地点了点头。 天枢这才艰涩地开口,“就在前年,有人向乾德帝告密,诬陷镇北王府通敌卖国。乾德帝大怒,剥夺了王爷的爵位,且下旨株连镇北王府九族。好在世子爷游离在外,逃脱了去,不然镇北王府必定会被屠杀殆尽……” “呸……”薛将军啐了一口,“去他娘的通敌卖国,这全朝上下谁都可能做这事儿,就唯独镇北王爷不可能!” 暗二忍不住插嘴道,“可架不住皇帝昏庸无道,对忠臣猜忌,对佞臣宠信。亏得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到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真真是可悲可叹。” “那皇后娘娘她……”薛将军想到当朝皇后是镇北王府的郡主,若是镇北王府获罪,那她岂不是凶多吉少?! 天枢点了点头,证实了薛将军内心的想法,“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难产过世。” “他娘的……狗皇帝不仅以莫须有的罪名屠了镇北王府满门仅剩世子爷一人,还害得皇后娘娘一尸两命,畜生!”薛将军的暴脾气上来了,提了腰间挂着的刀,就要往外头冲,“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给镇北王府报仇雪恨!” “薛将军,莫要冲动。小皇子没死,他还活着。”天枢一把拦住了薛将军,朝司庭远那儿看了看,给薛将军使着眼色,又道,“给镇北王府报仇一事,世子爷自有打算。” 薛将军脸色一变,立时冷静了下来,缓了口气后,只听得他对司庭远拱手道,“世子爷恕罪,我这……” 司庭远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无妨。” “薛将军,你继续带路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慢慢说。”慈铭大师开口道。 “诶。”薛将军抹了脸,擦去那流过泪的痕迹,应了慈铭大师的话,转身继续引着司庭远他们往里头走。 其实,这金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