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一声激动的惊呼响起,正在交谈中的众人霎时停下了话头,转而循了惊呼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司庭远豁地站起身,往前行进了几步,神情激动地瞧着丁嬷嬷。 丁嬷嬷被司庭远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里头惶恐,脸上便带了些神色出来,手指紧抓着托着早饭的托盘,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暗二突然高声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丁姑姑原是不请自来,也省了咱们再去寻了。” “不错。”听了暗二的话,暗一亦是眼角含笑地点了点头。 因着司庭远的惊呼,与暗一和暗二相反,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朱珊更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姐夫,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司庭远一心都在丁嬷嬷的身上,并没有将朱珊的话听进耳朵里,更别说答话了。 朱珊耸了耸肩,继而摸了摸自个儿的小翘鼻,感觉自个儿是讨了个没趣。 朱珠抿紧了唇,心里头琢磨着,难不成司庭远他们识得丁嬷嬷?可瞧着丁嬷嬷的样儿,不像是认得司庭远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般想着,朱珠便站起身,走到司庭远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问道,“相公,你识得丁嬷嬷?” 司庭远侧过身,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丁姑姑是我旧时的一位故人。” 司庭远说得隐晦,朱珠却听得分明,司庭远的言下之意是,丁嬷嬷是从京城来的,而且身份怕是不一般。 朱珠不禁想起将丁嬷嬷从街上“捡”回来的时候,她告知自个儿,她原先是富贵人家当家主母跟前的嬷嬷,只因在妻妾争宠中,那当家主母败下阵来,所以她才被赶到了庄子上,后来庄子大火,她逃了出来,才流落了街头。 可这会儿,司庭远却说丁嬷嬷是他的故人,那么,难不成是丁嬷嬷诓骗了自个儿? 想到这,朱珠狠狠地皱起了眉。 可朱珠又转念一想,如若丁嬷嬷来自京城,与司庭远相熟,那必然也会被乾德帝所忌惮,那么如同司庭远这般隐姓埋名,编造虚假的身世说与自个儿听,却是理所当然的了。 再说,自从丁嬷嬷来到司家,一直待她忠心耿耿,做事也相当有分寸,自个儿该信她有苦衷才是。? 还不待朱珠多想,她的耳边便想起了已经安稳了情绪的丁嬷嬷那平缓而又恭敬的声音,“想必您就是公子了吧?!老奴瞧着您的模样,听着两位小哥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识得老奴的。可老奴却从未见过你们,这丁姑姑又从何说起?” “丁姑姑,您就别说笑了,你若不是丁姑姑,那谁是?”暗二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老奴虽是姓丁不假,但他人从来都只唤老奴是丁嬷嬷,可还不曾听过有人唤我姑姑的。”丁嬷嬷抿了抿唇,肃容道。 暗二噎了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捅了捅身旁站着的暗一,待他瞧过来,便朝他使了眼色。 暗一默了默,朝丁嬷嬷道,“丁姑……嬷嬷,您莫不是失忆了不成?!” 丁嬷嬷端着早饭的手有些酸,便将托盘径直放到了桌上,这才回道,“我哪里是失忆的?若是失忆了,我为何还记得自个儿是姓丁的?!” “没错。”瞧了半晌,瞧出个大概意味儿来的白芷点了点头,赞同丁嬷嬷的话,“咱们遇到丁嬷嬷的时候,她可丝毫没有外伤在身,失忆这说法却是无稽之谈。” “不可能……”听了丁嬷嬷和白芷的话,暗二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庭远挥手打断。 这会儿,只见司庭远皱了眉,沉着声对丁嬷嬷道,“可否让我瞧一瞧你的右侧耳后?” 司庭远的话一出,丁嬷嬷浑身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瞧向司庭远。 朱珠皱着的眉头越发紧皱,心头也泛起丝丝的不悦,司庭远平日里是个极讲规矩的人,哪里会轻易如此这般的唐突?!可怎么出了趟远门回来,竟是将这些规矩都忘在脑后了?! 再瞧见丁嬷嬷的神色,朱珠只以为丁嬷嬷也是极不悦了,所以便想要出声提醒司庭远。 可还没等朱珠开口,就听得丁嬷嬷语气里带了激动,颤抖着声道,“公子……公子为何要瞧老奴的右侧耳后?!” 司庭远淡声道,“在我还未证实之前,无可奉告。” 司庭远这明显的拒绝之意倒是没有让丁嬷嬷惊讶,毕竟她平日里也多多少少听闻些关于司庭远的事儿,也算是能了解一二。 因此,丁嬷嬷只是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瞧着司庭远,一字一顿地道,“公子定是想瞧老奴右侧耳后是否有一红色胎记,状似一只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