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的头很痛,但是他的神智却很清醒,他努力地睁了睁眼,想要看清楚他如今的境况。 因为他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副统领带领他们受困蛇群,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阵浓雾,顷刻间,他们这队人就倒了一地,人事不知。 “你醒了?” 耳边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王柱摇了摇脑袋,试图驱散那股疼痛,因为疼痛让他无法转头去看清说话的男子。 “你这样摇头是没用的。”那年轻男子叹了口气。 紧接着,王柱就觉得自个儿手臂一紧,被那年轻男子拉了起来,一碗药递到了王柱嘴边。 “喝了它,你的头就不痛了。” 王柱心里警觉,但架不住对方手劲儿大,这么一捏一送,药就进了王柱的肚子。 不过弹指间,王柱就觉得自个儿的头不痛了,仿佛之前那种疼痛的感觉是幻觉来着。 王柱这才看清,那喂他药的年轻男子是有过交集的暗二。 这不是密林!这是哪儿?暗二怎么在这儿?若是暗二在这儿,那么……那么…… 无数个疑问充斥着王柱的脑袋,他觉得他的脑袋貌似又要疼了。 “瞧你这神情,却是还记得我。”暗二咧嘴一笑,又道,“铁婶子和铁林知道你还活着,定然高兴。” 不错,王柱便是失踪多年的铁柱。 “你……”王柱的声音有些沙哑。 暗二挥手打断,“行了,你先别说话,好生缓一缓。过会儿有的是你说话的时候。” 话音落下,就听得门那儿“吱呀”一声,门被从外头推开,司庭远扶着朱珠走了进来。 “铁柱哥,真的是你。”朱珠语气里带着欣喜,“一别多年,你去哪儿了?怎么还参了军?你过得好不好?你可知自从你离家,铁婶子便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里忧心你的境况,这么些年,你怎么也不想着送个信回来?好宽一宽铁婶子的心。” 铁柱听得朱珠一连几问,心里暖暖的。 这头铁柱浅浅地笑了,扶着朱珠的司庭远脸却黑了黑。 自家娘子当着他的面关心别的男子,酸了! “咳……”司庭远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酸意不要流于表面,柔声对朱珠道,“瞧你,才刚进门就问东问西的,还怀着身孕呢,也不怕自个儿累到。快坐下再问也不迟。” 得,司庭远还是没压抑住内心的酸意。 暗二听着司庭远的话,只觉得牙酸,又吃醋又明晃晃地炫耀自家娘子怀了身孕的世子爷真的让人没眼看了。 朱珠任由司庭远将她扶坐在椅子上,嗔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了。” “是是是。”司庭远连连点头,坐在朱珠身旁,给她倒了杯热水,一派温柔体贴的模样。 暗二觉得自个儿的牙更酸了。不过,他还分了心思去瞧铁柱,只见铁柱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甚至还欣慰地点了点头。暗二惊悚了,这人怎么瞧着跟世子爷的大舅哥似的?!这是离家出走几年,想开了?! 好事儿啊这是! 世子爷终于不用再吃干醋了! 他也不用再瞧着世子爷故意秀恩爱了,毕竟牙酸多了,容易掉光。 想想自个儿年纪轻轻的,没了那一口牙,呕,好糟心! 暗二的神游天外,谁都没有注意。 这会儿,司庭远和朱珠正认真地听着铁柱说着这些年的事儿。 其实铁柱也没有说得很详细,只道他离开家乡,无处可去,正瞧见边关征兵,他就去了。跟着神策营副统领打了几场仗,提拔成了副统领的亲卫。战事停了之后,就跟着副统领进了京,编入了神策营。 铁柱说得轻松,但朱珠却体会到了其中的辛酸,战场艰苦,从一个小兵爬到亲卫的位置,那得付出多少,朱珠虽说不能全懂,但跟在司庭远身边,总是知道一些的。 “铁柱哥,这些年,你辛苦了。” 若不是因为她…… 铁柱摇了摇头,浅笑道,“若不是走出桃花村,我还不知道我会有另外一种活法。” 司庭远点了点头,这些年的历练,铁柱确实不一样了。 只是…… “你说,神策营副统领名唤蒋伯明?”司庭远拧着眉问道。 铁柱点头,“你可认得他?” 司庭远却是没有回答,因为他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铁柱笑了笑,也没有追问,只转了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