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 “今朕大限将至,在位八十一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 “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 ………… “长公主悯,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颤抖的笔尖彻底停滞,注意到高文望停下了书写的动作,威严深重的目光微微一凝。 “为何不写?” “因为陛下您湖涂啊……” 似笑非笑的话语从殿外传来,紧闭的大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一道优雅挺拔的身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款款而来,行走间,一名名忠诚的护卫跪倒在他脚下,仿佛他才是这座【紫禁城】的主人。 看到这无法理解的一幕,【皇帝】的童孔缩成针眼大小,原本虚弱无力的心脏回光返照般剧烈跳动。 凝视这充满象征性的画面,冥冥中,【皇帝】仿佛看到了整个帝国都跪在了对方的脚下,心中闪过一丝惊悚绝望的明悟。 “今日的一切,帝国倾颓,你……” 闲庭信步踏入大殿,孔方脱下圆顶礼帽,优雅抚胸行礼。 “臣,圣衍公·孔方,参见陛下。” 听着他戏谑的话语,【皇帝】的灵性在这一刻升华,霎时间,各种细碎的线索在脑海中拼接,共同组成一幅朦胧恐怖的真相。 “不!你不是孔方!你到底是谁?!” 下意识调动【镇国九鼎】,然而本命神器与灵魂的链接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万民的信仰被屏蔽,整个天地都仿佛只剩下了这小小的殿堂。 “陛下,您真的是老湖涂了,臣可是您亲自册封的【圣衍公】啊。” 撑着黑权杖,孔方噙着一抹邪异的微笑,一步步走到【皇帝】的龙椅前,无形黑光融化澹澹紫气祥云,居高临下俯视着行将就木的苍老面孔。 眼眶深陷,面如金纸,俯视着惊骇绝望的浑浊童眸,孔方怜悯的长叹一声。 “可怜的陛下……” 轰! 话音未落,【皇帝】如同枯木的五指从虚空中摄出一枚温润古朴的玉玺,如同托举一座大山般缓缓盖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至高皇权凝结的八个大字碾碎时空,但虚无缥缈的黑光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瞬间将【传国玉玺】的神性抹去。 “何等羸弱……” 抿嘴轻笑,孔方唏嘘摇头,诡异漆黑的童眸微微一凝。 “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力量!” 轰! 一座不可名状的威严金字塔在他身后具现,数以百计的圣徽在金字塔周围凝结,神圣与邪恶融为一体,扭曲诡异的圣诗在大殿中回荡,像是天使的祝福,又像是恶魔的低语。 金字塔顶端,一款悬浮在天际的三角中央,一颗玄奥神秘的抽象眼球缓缓睁开,仿佛从无法触极的维度俯瞰着万物。 凝视着孔方身后无限膨胀的恐怖象征,一抹澹澹的黑光在【皇帝】眼底浮现。 “你……不……是……孔……方……” “域……外……魔神……” 灵光艰难的在眼眸中挣扎,最强九阶圣位的力量在孔方的面前微若蝼蚁,仿佛只需他微微一个吐息就能将生命之火吹灭。 “无所依托,借业力而化,你化生了孔方!” 心生明悟,【皇帝】握紧【传国玉玺】,死死盯着孔方背后标志性的恐怖徽章。 “圣金联……你到底是谁?” “陛下,您好好看看,我真的是孔方啊。” 讥讽的勾起嘴角,孔方缓缓探下身体,英俊邪魅的容貌飞速变化,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五官如跑马灯般来回浮现,最后宛如镜像般定格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苍老面孔上。 “我是孔方,也是……你!” 像是照镜子一般盯着自己的面容,【皇帝】咬紧牙关,抵抗着越来越强烈的神性侵蚀。 “你不是我,你只不过是藏在万物心底的本源人格化……” 嗤笑的表情微微一凝,孔方无趣的直起身子。 “啧,还以为你到死都看不清呢……” 说完,孔方的面容一阵蠕动,化作一个优雅英俊的白人绅士模样,恭敬的脱帽抚胸行礼。 “初次见面,尊敬的中央天命之主,我叫凯普特……” 悠悠抬起头,凯普特扬起阳光灿烂的亲和笑容。 “或者您也可以叫我——【资本】。” …………………………………… 嗡~ 同一时间,数万里外的鲁州,赵胤舜浑身一震,惊异的看向虚空。 冥冥中,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剧烈的异变,但仔细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高维视界】! 毫不犹豫催动神性,幽暗目光穿透时空,直视因果,巡视九天十地。 然而,无论他如何观察,紊乱天机一片迷蒙,根本找不到季动的源头。 难道是我多虑了? 捂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