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事都乱七八糟的没规矩可言。
所谓的合规矩,就看一把手是什么态度了,一把手的态度在一定范围内,那就是规矩。
周书记还没说话呢,社员们就不干了。
一个年轻人喊:“凭什么啊?这是我们的社办企业,凭什么要你们县里下来人管啊。”
闻言就有县里下来的人道:“你们公社再厉害不也是归县里管吗?县里的领导下来指导你们,事情不就越来越好了嘛。”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说得就跟我们取得现在的成绩都是你们指导才有了似的,那你们县里的单位怎么没跟省城那些单位谈成合作啊,真是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
这是他们当地的俗话,也算是一种歇后语吧。
那位干部没听明白,待要问是什么意思,就又有人跳出来大嗓门的道:“就是,我们以前那么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下来指导啊,现在我们靠自己把公社建设好了,你们倒好,想来摘桃了?凭什么啊,别以为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
不得不说杏花公社的村民们现在都有些飘了,都敢怼领导了。
但人家说的又是实话,仗着人多,领导也不能当着面打人吧,所以胆子就更大了。
“就是,就是……”
向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时候她的这个身份反倒不好说什么。
她不想阻止社员们怼那些不要脸的,但也不能加入到怼人的行列中。
向暖扫了小林一眼。
好在小林自从立志要当向暖的秘书后,也学会了查察言观色。
闻言想了下下就道:“我们县里也有办的很不错的企业,那市里有没有派人下来?如果有先例可循的话,那我们也就遵循先例。”
反之,市里也没派人下来盯着你们的钱袋子,你们凭什么要来盯我们?
有了小林这句话,向暖这才问:“孙副主任,您这是不相信我们公社领导班子还是不相信我陶向暖这个人啊?”
公社的领导班子们闻言立刻不答应了。
他们累死累活,凭啥被怀疑啊。
程宝林道:“孙副主任,这你可就冤枉死我们了啊,您是领导但也不能红口白牙就诬陷我们啊。
周书记,您可得给我们评评理啊,别的不说,我们公社每年交的税你们是可以查到的,但凡有一笔不对的,我这个副书记就引咎辞职。”
程宝林也是豁出去了。
他一年也难得见一次周书记,那不得趁着周书记在的时候,好好表现表现嘛。
而且这个场面,陶书记确实不适合出面,那就他来啊。
他要真被撸了,那相信陶书记也不会亏待他的。
真要进了那个农资社,其实工资也还可以的。
老周见双方要干起来了,抬了抬手和稀泥道:“农资社能有今天这成就,确实都是你们自己努力的成果。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凭本事干起来的,我们参与进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反倒还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大柱道:“说起来,我们公社第一个社办企业就是养殖场,当初我们想去买鸡苗,结果省里的根本不买账。
是陶书记带着我们蹲守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省里的胡书记,是胡书记亲自批准的条子,数量还多了一倍,那按照孙副主任您这个说法,胡书记是不懂这个规矩吗?”
孙项才闻言赶紧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血口喷人。”大柱歉意地朝他笑了笑道:“没有就好,那是我过度理解了,孙副主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老百姓计较,我给您赔个不是。”
孙项才能说什么呢?
只能憋着了。
周书记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探讨可以,但不要争吵嘛。
指导工作的本质是为了让工作越来越好,说实话,这些我都不太懂,我就不瞎指导了。”
孙项才脸色有些难看,周书记这意思就是你别瞎比比了。
他还不死心:“那财务这块……”
“孙副主任……”唐和平都看不下去了:“您是不是想说要不把你家什么亲戚安排来管钱啊。”
周围的人闻言立刻起哄。
“我看他就是这个意思,这是想把我们的血汗钱搂回去啊,贪官啊这是……”
孙项才的心思这么直白的被唐和平给点出来,又被老百姓骂贪官,顿时恼羞成怒:“你简直血口喷人,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发展。”
唐和平道:“都说不要外行来指挥内行,杏花公社这些年没有您的指导,发展的非常好。
反倒是县里的那些单位,事事都要跟您请教,结果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谁跟省里的单位有合作吧。
事实胜于雄辩,我觉得杏花公社的人一路摸索过来,经验已经非常充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