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最神秘的梅园,在晏珩早上命人将其打开的时候,这个地方彻彻底底的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数十个仆人正在忙碌,他们需要将梅树整棵挖出,再用粗布将完好的根部包裹后用板车将其拉到郡主府去。 看着那地面上的千疮百孔,姜晚分外艰难地忍住喷薄而出的笑意。 她觉得,晏珩的这个行为就如同打算离家出走的小孩一样。 最喜欢的玩具、零食都要塞进包包中背走。 或许这梅树在运输和移栽的过程中有坏死的可能,也不愿让其留在早已烂透了的安南侯府中。 “哎,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一个院子,让人挖成这样。” 紧跟在姜晚身后的谷氏,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她心疼之余,心中早已将晏珩骂了个遍。 就算以后不再府中住了,也不至于将其毁了啊。 她原本还想着,等没了时晏。 她就把梅园这道墙整个拆除,到时候冬日的第一场雪时,她便可借着红梅点雪的美景广邀京中名媛夫人前来。 那时将会是什么盛景? 可眼下,别说梅了。 等他们将梅树都移走,她还得找人来填坑。 姜晚也只是看一下,见院子里实在无处落脚,干脆寻了个亭子坐下。 见谷氏一脸郁闷的跟来,她抬眼一路跟随。 谷氏被姜晚看的头皮发麻,好在侍女及时端了茶来。 她亲自倒了半杯放到姜晚身前。 “刚下来的龙井,郡主尝尝?” 谷氏本想要叫姜晚名讳的。 说起来这侄媳妇儿再尊贵也是小辈儿,见了她也得叫一声二叔母。 可不知怎么的,这两人明明成了婚,自己却半点没有办法将眼前这年岁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孩当成孩子。 反而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惧怕来,让她十分不爽。 姜晚看了一眼清澈的茶汤, “自时荷离京和亲有几个月了,不知夫人可有过女儿的消息?” 谷氏一时有些愣怔。 她不明白,这姜晚怎么就突然关心起时荷来了。 之前侯爷可是多次警告于她,莫要在外人面前躲过的提及女儿。 待大家将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他再想办法将荷儿接回来。 她这才一直安心等待。 此时听姜晚提及,一颗心不由得吊起,升起几分防备来。 “这不,知道晏儿回来,我本来还想问问他来着,我记得郡主也去了南垣县的,郡主可是见过我那苦命的荷儿了?” “这外面乱得很,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说着,摸出帕子来压了压眼角。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原本只是想着应付一句。 却不想姜晚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见过了。” “不好。” “啊?”谷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晚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抬手去拿那茶碗,“我说,你那宝贝女儿过得并不好。” “她原本是被安排在南垣县的一个村子里,由一个村妇照顾每日生活起居。” “可是这南垣县不安稳,朝廷欲放弃城池。” “军中将士为保百姓安全,只能极力劝解大家向安南侯府内搬迁。” “时大小姐是富贵窝里出来的,村子里的日子一开始或许还能因为新鲜忍受两日,可时间一久哪里还呆的下去?” “受不了了,自然就趁着这个机会跟着村民一同北上。” “可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半路遇到山匪还伤了脸蛋儿。” “后来被一个流氓盯上。” 姜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谷氏。 谷氏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下意识问道:“如何了?” 姜晚的话说得太顺畅,谷氏一开始还觉得这黑心的丫头在逗她玩儿。 可眼看着剧情越来越详细,越说越危险,她一颗心几乎提了起来。 “如何?一个伤了脸的村妇,嚷着自己是京中贵女,谁能将她送回来,便可享尽荣华富贵。” “夫人觉得,您若是那流氓会如何做?” 谷氏的脸几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