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这才完全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 好在这人骨相还算不错,自带几分威严的气势。 福王上位已有月余,内务府几次想要将帝号提上日程,结果都被这位皇帝冷处理了。 以至于到现在, 而这位新帝,一直的做派也就如眼下姜晚见到的这般。 无论是对什么事情,都懒懒散散。 唯独能让他主动去关心的,就只有那四九城外的一圈城墙。 以及私下的征丁和武器的锻造。 私下里,很多中立的官员,都十分好奇,这位福王殿下夺了这江山是为什么? 他既没有报复性地将以往的官员和涉事人员一并杀了泄愤。 也没有励精图治的心思。 仿佛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一切就都被他放下来。 若非她身边的那一群拥簇者,这人怕是也坐不稳皇位的。 新王懒散,他身边的人可不懒散。 程意将两人带到后,就忙着向一侧堆积如山的案桌旁而去,显然如今 这位新帝对姜晚和晏珩似是十分好奇。 他亲手倒了两杯茶递给了两人。 “我等了你们好几日,却不想你们倒是不急。” 姜晚接了茶,表示洗耳恭听。 她也看出来了,这位皇帝完全不见一点儿的皇帝架子。 而且,显然是有事寻他们两个的。 至于这个事儿。 姜晚不用去猜,眼前这位新帝已经一点不留的倒了出来。 姜晚曾听卫予说过,他是如何遇到宣帝,并被宣帝视为知己的。 可这一切也不过是宣帝一厢情愿罢了。 卫予在雨中,遇到的不止正被憋得发慌想要寻一个人来解闷儿的宣帝。 还有同样也在观中的福王。 他看到了那个被“不死药”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少年,并将自己唯一的一把伞递给了他。 对于卫予而言,福王是那个真正正视,并将自己当成人的人。 可乞颜文,确是他遇到的同类。 “时小将军,受累了。” 福王突然又看向全程沉默的晏珩。 “多年不见,长大了。” 晏珩留给福王最深的印象,便是那一人一枪,身上是血,身下是尸的模样。 那时的他堪称战神。 可眼下,“看来,不灭对你的影响不小。” “总归还活着。”晏珩回的平淡。 姜晚却听出了他口中的一丝抱怨。 姜晚没想到,当初福王之乱,两人是对手。 眼下竟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处,而且彼此之间完全不见恨意。 “时老将军将你教得很好,眼光也好。”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姜晚一眼。 “我也不与你们打哑谜,这外面的围墙或许其他大臣不知我的用意,两位定然知道。” 看着眼前的男人,姜晚突然笑了。 她道:“我来的时候,原本想着,你这个皇帝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干脆一刀杀了。” “这黎国的皇帝反正换的快,你们这一家人换来换去也没什么意思。” “倒不如找个真正有能力励精图治的来当。” “不过眼下看起来,脑子的确有问题。” 新帝:“怎么要杀我?” 姜晚笑了,“不杀,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也算不得大问题。” “只要你不是和乞颜文站在一条路上的,咱们暂时就是一条线上的。” 姜晚话说的放肆。 坐在案台后的程意险些没冲出来,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拎出去。 福王虽然看似和蔼坦诚。 但能坐到这个位置,绝非善类。 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已经考虑好了,若是这丫头当真要杀皇帝。 他怕是还得补一刀,在其他人还未发现之前,带着这两个狂徒逃出国去。 直到姜晚顺利说出最后一句话来。 他那颗吊着的心才放回腹中。 …… “晚晚!” 桑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姜晚抬头就看到男孩一身锦服,如同玉雕的娃娃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