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在风止那边几乎是家常便饭，云景曜每天听着听着，现在都已经有抗性了，一点被嘲讽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沙嘉的“功力”还不如风止的十分之一。 他没什么反应，沙嘉就更觉得恼火。 一来是因为目的没能达成，二来也是觉得云景曜如今对自己的这个态度，几乎算得上是一种蔑视，他自然觉得不快。 于是沙嘉的话说的更过分一些，寒声开口道，“怎么，之前看见我的族人，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乱叫，现在看见我了，反而没有这个胆子了？你们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么？” 这话就已经是指着云景曜的鼻子在骂了。 眼前有这么一个嘟嘟囔囔没完没了的人在，云景曜知道自己的话怕是怎么也听不进去，干脆转头来看向沙嘉，蹙起眉头，他正要开口，话便在喉间一顿。 他与沙嘉只在朝堂上远远地见过一面，这人却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现在又出言嘲讽，所为何事？ 云景曜思索片刻，反应过来沙嘉的打算，到了嘴边的话也生声咽回去，全当没听见这人在面前的嘲讽。 这反应与沙嘉收集来的情报截然不同，以至于沙嘉都怔忪一瞬，恼火起来。 倒是不远处坐着的一桌人，正在关注着他们。 易容成普通少女的江瑾篱撑着下巴看向他们，手指无意识地玩着已经空了的茶杯，夸奖道，“教的还不错，这个时候居然还没和沙嘉骂起来，终于长了点脑子。” 她身边坐着的高大婢女看一眼那边，发出了雌雄莫辨的声音，“小郡王不算愚笨，学的还是挺快的。” 另一边的婢女扒拉扒拉自己的胳膊，语气是难以言喻的嫌弃，“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你再这样，我怕我就忍不住为师门除害了。” 高大婢女瞪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回嘴道，“如果不是你一人保护不了姑娘，我用得着这么跟着姑娘一起出来？还不是因为你学艺不精，现在反过来嫌弃我？” 拌嘴的这两人，正是缩骨易容的月蚀，和改头换面的春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没有耽误江瑾篱看热闹，但她看着看着，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 春影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立刻止住话头，问道，“姑娘，怎么了？” “方才那南域的三殿下说了一句，‘你们赫赫有名的云王爷都成了不会咬人的狗，你们还有什么能耐’。”月蚀随口给她解释。 对于一边和自己拌嘴，一边关注周围情况的一心二用习以为常，春影瞥一眼不远处的沙嘉，目光怜悯。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姑爷的坏话。 别的事情姑娘都能忍，就这么一件事情，可是姑娘触碰不能的逆鳞。 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云景曜。 先前沙嘉骂了他许多句，云景曜都为了家国百姓忍了，一句话都没有回嘴，也没有和他动手，但听见他说云千一的不好，云景曜憋着的一肚子火气就忍不住了。 正要起身骂人，他的肩膀就被人用力一按，生生给按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