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扛着竹子和小背篓,脚步飞快,想起刚刚两人的惨状,她笑得得意。 还救命之恩? 我呸! 她可真是“谢谢”她全家了! 神她娘的救命之恩,一个“救命之恩”换江月当牛做马,伺候谭家全家人,她们可真是会算计! 按照时间线推测,谭峥自从脚受伤,从部队复员至今已经四个月。 江月是王桂芬那老妖婆,买来给谭峥的。 那也就是说,江月至少为谭家卖命了三个多月。 而在这三个多月里,江月身上的旧伤不仅没好,还增添了许多新伤。 一看就是近来才新增的,至少那些疤痕都还是粉红色的,如果是四个月以前弄的,那现在至少变淡了一点,可现实却是没有。 她不知道江月的亲生母亲,把她卖了多少钱,但她能猜得到,绝对是低价贱卖,才会让王桂芬那老妖婆动心。 那可是一条人命,可却轻易地被两方人,当做畜生一样拿来当做了交易! 想到这,原本眼里还带着笑的江悦,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 江悦院门推开的时候,谭峥还坐在院内晒太阳。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砍了竹子?” 谭峥迟疑。 她这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就像是谁欠了她钱似的。 江悦把手里的竹子往地上一扔,随意抹了把汗。 “我打算做椅子。” “椅子?” 谭峥低头扫了一圈,她砍的这几根竹子都是比较粗壮的,很结实,确实适合做椅子。 家里的椅子,确实也应该换了。 他现在坐的这一张,是家里最好的一张椅子了,但身子有晃动时,身下还是会时不时地响起嘎吱声,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谭峥生怕自己摔了,会给江月带来麻烦,是以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坐,尽量不让自己给她增添过多的麻烦。 江悦想把竹子扛回家就完事,但是竹子劈好之后,面对着她面前摆着的一堆竹子,她傻眼了。 呃……应该是要先拼接起来,然后再考虑架构的事情吧? 看着不远处,手里拿着两截圆滚的竹子,双手无措的女孩,谭峥失笑。 “我来吧,给我。” 江悦犹豫,他现在还坐在椅子上,让他干活,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整得她好像欺负人似的。 谭峥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想法似的,他扯了扯嘴角。 “放心吧,手工活而已,我只是脚废了,不是手废了。” 江悦尴尬,顺从地把手里的砍柴刀,以及自己刚刚劈好的竹子递过去给他。 “那麻烦你了。” 原以为谭峥只是开玩笑,但是江悦没想到他手上的功夫这么好。 原本重重的砍柴刀,在他的手里,异常的听话。 片刻后,厚重的竹筒,经过他的一双巧手之后,变得薄薄的。 竹片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下,很快被弯成了一个弧度。 他双手白皙,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此刻捏着那圆弧,神情专注,眉眼坚毅,江悦仿佛又见到了当年在走廊上,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这才是谭峥该有的模样。 江悦注意到,他整个人都窝在了椅子里,而他拿着砍柴刀和竹片,则需要微微弯腰,身子前倾, 江悦想到了什么,匆忙跑回了屋子里,很快就搬来,搬来一张桌子。 “谭峥,你在这个上面,削吧” 女孩满脸笑容,水眸潋滟,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好看的小梨涡,就像是月光下盛满了美酒的月光杯,谭峥闪了闪眼,不自然地把手里的东西,搭到了桌子上。 “好,谢谢你。” 果然,有了桌子为托,谭峥的动作流畅了很多。 “谭峥,你真厉害,这手堪比机器了。” 江悦感慨,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她爷爷奶奶在她小的时候,也会编篮子和筏,但是耗费时很长,一个篮子,她爷爷半天能做好,都算快的。 但现在,才过去了几分钟,谭峥脚底下,就已经遍布了削好的竹条,就连桌子上,也已经摆了几条。 谭峥削竹子的手顿了下,“这不算什么,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学的,部队什么都会教。” 看他神情又暗淡了下来,江悦脑子里有了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