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江悦并未放在心上,自那天之后,她更忙了。 一起的还有谭峥这个大忙人,他每日早出晚归,人都沧桑了不少。 连带着的,还有宋阳。 刚开始沧桑的小圆脸,现在都没挂着二两肉了。 可见工作烧脑到了极致,江悦询问谭峥时,却只得到了男人一个轻柔的笑。 江悦撇嘴,好吧,不想让她知道的话,那她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到秃鹫此人,江悦的眼眸一眯。 他心狠手辣,杀伐狠绝,江悦前世没跟此人打过交道,但传闻中,被拐卖的女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单就说她前世撞见的江月,在找回来时都瘦成了皮包骨,浑身上下,大小小小都有被虐打的伤口。 江月还算是幸运的,有更多不幸的女孩,则被拐卖到了东南亚三角洲,那里常年毒品泛滥,文明在这形同虚设,暴力血腥是专有的名词。 睁眼看到的则是打杀,货物不听话时,也只需轻轻招手,便会有一众小喽啰一哄而上,经过传说中的“教化”,货物则会变得听话又温顺。 但也正是这些步骤,让江悦气得发抖, 如果那些女孩正如秃鹫亲口袒露的那样,那他们生还的机会,该会有多渺茫? 江悦不知,她是该为她的庆幸,亦或是为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女惋惜。 东南亚的魔窟能顺利逃出来的,她知道的就没有几多个,更遑论,那些不知道久前的陈年旧案了。 北风吹在身上刺啦刺啦的疼,像是有什么,从沉闷的心头钻了出来。 心里装着事,她并未注意到,手下的灶快烧起来了。 勺子碰到锅沿,眼看就要被烫到,手被人挡了一下。 “注意火。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男人声音暗哑,仿若几天没经过浸润的嗓子,此刻沙哑到不行,江悦甚至从里面听出了点咳嗽的沙沙声。 男人两道眉毛紧紧地拧着,漆黑锐利的眼神,似乎在凝视她手下的锅铲,江悦目光微闪,躲开男人的审视。 “没什么,刚刚在想点事,我给你炖的冰糖雪梨好了,你拿去和宋阳喝了吧,润润肺。” “嗯。” 谭峥低低应了声,有力的小臂,直接把灶台上还带着烫意的锅一端而起。 江悦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把冰糖雪梨盛出来晾晾。 “谭峥,案子有何进展了?那些女孩,如何了……” 谭峥顿了下,半侧过身子望她,“目前还未有任何线索,他提供的地址我们有去核查过,但你也知道工程量有多大。 我们联合了当地警方,但收效甚微,那些人咬死了他们的女儿失踪自己外出失踪的,所以……” 谭峥的话还未说完,江悦的心就更加往下沉了点。 她如何不理解呢,这个时期的人们看重脸面。 要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拐了去,那可是让祖上丢脸。 不过,也有几位当事人的家里人得知此事后,哭得悲天恸地,叫人十分动容。 谭峥想起那一张张悲戚的脸,脑子难得地卡了壳。 “还需要继续努力。”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江悦没问,但对望的双眼中,有种双方才懂的柔情。 …… 秋风里的萧瑟味浓了,校园里的银杏在秋风下,像一把把扑棱的小扇子,看起来喜人极了。 踩着漫天的黄,江悦难得地拾起了一片。 黎姿艺见她像见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调侃道:“树上多得很,随便一捡都是,为何你单单对这张情有独钟。” 江悦摇头,“不一样的”。 她倔强地没回答,但盯着银杏叶的目光却微闪了下。 这是她来这完整的一年了。 校园里什么都好,八十年初的校园,男女关系已经稍有缓和了。 男女三三两两并肩走在校园里,那眼睛的爱意,挡着挡着全从嘴巴里跑了出来。 少男少女的爱,热烈又纯粹。 江悦感概,“偌大个京市,只有这里还是春天。” 哪知黎姿艺鄙夷地切了她一声,又嘲笑她是不是在家呆傻了,连四季都分不清楚。 抬头四十五度角的江悦,难得地陷入了迷茫。 黎姿艺笑道: “我说你干脆考个夜校来读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