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很小,曾艳的视线在男人高挺的眉眼间游移,而后落在男人紧缩却依旧乌黑发亮的眸子里。
他的眸子,还是跟二十多年前一样,很坚定,也很清亮。
曾艳还在笑着,江乔西审讯似地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坐下,我就告诉你。”
女人嗓音淡淡,但江乔西此刻别无选择,他大步一迈,直接在她面前坐下。
曾艳痴迷地盯着眼前这张脸,还是那么俊俏,时光是偏爱他的,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还让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爱过他,抚养过他的孩子,那样与他生活过人,也会是她了。
得不到的,她就要毁掉。
江乔西边听女人的倾诉,眉头边皱得老高。
“疯女人,你完全疯了!”
“是啊,我就是疯了。“
曾艳发疯似地盯着他,怒吼道:“江乔西,我恨,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坚定的选择了那个女人,就是因为我不够漂亮,不够美吗?
可是你也是从底层爬出来的,为什么就非要攀高枝?黄卿容那个贱人就那么好吗?
我都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你了,为什么你全都当做没看到?”
江乔西要被她这脑残发言气笑了,“你当时已经结婚了,用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可我爱你啊,你救了我,帮我找工作,我就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乔西差点要被她这脑残发言气笑了,“那我可真担不起,你的爱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爱他,所以把他女儿偷走了,让他们惨遭家庭离析十四年。
因为爱他,所以他女儿遍体鳞伤。
那是他捧在手心上,全心全力呵护了好多年的宝贝啊。
他宁愿二十多年前,他没有心软车厢角落里狼狈的女孩没饭吃,也没有让出自己的盒饭。
如果不相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串子事?
他倒宁愿他那个时候,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红眼甩门而出,曾艳心里扭曲,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尖锐的呼声。
“江乔西,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你以为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吗?哈哈哈哈……你一定会后悔的……”
“啪!”
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贱人!”
曾艳捂住了火辣辣的脸,怒目圆睁瞪着来人。
“你才贱!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只能待在下水道阴暗爬行,你活该永远不见天日!”
黄卿容气得浑身发抖,刚甩了的巴掌心还是火热热的。
但怎么都比不上她的心火热沸腾。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刚想来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养母,就被她听见那一番爆炸性的发言。
“你这样人的活该得不到爱,你不配,臭水沟里的臭虫,你肮脏龌龊,就算我不喜欢江乔西,也绝对不会把他拱手相让!”
黄卿容脑子现在是热的,就连话都分不清好赖。
“妈。”
江悦连忙阻止。
审讯椅上,又响起了女人尖叫的声音。
她面目狰狞,好像索命的女鬼一样,不管不顾的,甚至还要把椅子拖着过来。
速度很快,黄卿容也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
两个人瞬间扭打成了一团。
江悦刚想要制止,但是两个中年女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两个人不管不顾,就在这一小方审讯室像麻绳一样,打成了结。
你一拳我一脚,下一秒,带着铁链的椅子,跟长了眼睛似地就要飞过来。
江悦眼眸一缩,她眼疾手快地拉着黄卿容,就要退让到侧后方,哪知道,红了眼的曾艳,跟疯狗似的见到她完全不撒手。
椅子横面劈来,江悦抬手一挡,下一秒,哐当一声。
再抬头眼前多了一张忧心忡忡的脸。
是谭峥。
江悦下意识扫过去,地板上,躺着一个捂着面门哀嚎的女人。
椅子摔成了两半。木屑在半空中凌乱的飞舞,空气中还能闻到灰尘的味道。
黄卿容没事,只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此刻站在她旁边,像是有点被吓到地抚摸着她的小臂。
江悦从头到尾扫了眼谭峥,“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悦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检上检下,半晌后,刚刚还异常紧张的人神色一松。
谭峥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刚刚去给你打电话,但是打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我出门了,想给你一个惊喜,对不起,害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