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战过后,这一场浍水之战已然分出了胜负。
先是遭受了魏军的围困,后又经历了魏军的夜袭,原本足有八万韩赵联军遭受到了重创。
他们或是成为了战场之上的一具具尸体,或是成为了魏军的战俘,又或者昨夜的逃亡之中跳下了滔滔浍水。
总而言之,经历了这两场决定性的战斗之后,魏军已然彻底掌握了整个北线战场的主动权。
就在作为获胜者魏军打扫着战场,清点自己此战收获的同时,一阵急促的战马嘶鸣却是出现在了距离战场数十里的一片平野之上。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地平线之上席卷起了阵阵烟尘,数十匹急速驰骋的战马显出了自己的身姿。
战马之上,一名名身着甲胄的赵军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他们不断看向后方的视线之中更是充满了恐惧。
接下来漫长的时间之中,这些赵军就这么沿着滔滔的浍水一路向东,直到他们确认已经没有了危险。
“吁……”
忽然一阵控马之声,身为五万赵军的主将此刻却仓皇逃离的赵守,停住了身下战马继续前进的脚步。
骑乘在战马之上,望着后方已然没有了踪迹的魏军追兵,看了看周围满是疲惫的脸庞,赵守用着那有些低沉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原地休息一下吧。”
坐在这一条滔滔浍水岸边,听着耳畔哗哗的流水之声,赵守回望战场的视线逐渐迷离了起来。
此刻,赵守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就在数日之前他的手中还握有五万大军,还想着将公叔痤所率领的魏军阻挡在浍水之畔。
只是人生的境遇就这么无法捉摸,不过短短时间之内,他直接就从山顶跌落到了谷地。
面对昨夜魏军突如其来的袭击,赵守也曾组织起麾下的士卒进行过反抗,可是一切都是那般的徒劳。
兵败如山倒。
既然韩赵联军士卒心中的防线被魏军彻底击破,那么失败便会如同雪崩一般无法阻挡。
眼见自己的努力根本起不到半点效果,赵守心中曾经萌生过将自己的生命留在那一片战场之上的想法。
可是赵守还来不及行动,数十名亲兵便在副将的命令之下,护卫着他杀出了那一片混乱的战场。
就在赵守的脑海之中不断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一幕幕之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身后,那正是他的副将。
“将军。”
副将的呼唤将赵守从思绪之中拉了出来,缓缓从地面之上站起,他眼中的迷离随着滔滔浍水一起缓缓西流,与此同时一抹坚定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今日战败的耻辱,我赵守总有一天要洗雪。”
……
就在赵守在这浍水之畔暗暗立下誓言之际,一队精锐的魏武卒护卫着战车出现在了韩赵联军大营之前。
等到眼前队伍停下了脚步,作为昨夜魏军行动的执行者,公孙痤快步来到了队伍之中的战车前方。
“末将公孙痤,拜见相国。”
缓步走下马车来到公孙痤的面前,公叔痤直接将其扶起身来,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顺着公叔痤的视线,只见公孙痤那原本赤色的甲胄之上,此刻却是布满了一片片深褐色的血渍。
通过这些甲胄之上留下的斑驳印记,昨夜战斗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视线缓缓上移,公孙痤那一张脸庞之上流露出是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而他此刻的双眼之中更是布满了血丝。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公叔痤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右肩,“公孙将军,辛苦你了。”
“末将不辛苦。”说完,公孙痤那原本疲惫的双眼之中浮现出了几许兴奋的神情,“末将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了许久。”
“浊泽一战,末将并没有忘记那一次的战败。浍水之战,末将终于有机会洗雪当初的耻辱。”
将心中积攒许久的话都对着公叔痤说完之后,公孙痤的双眼之中却是生出了几分遗憾。
“只是可惜末将未尽全功,让赵军主将赵守趁乱逃离了。”
“无事,韩赵联军主力已经被我军击败,谅他赵守也生不出多少波澜。”
轻声宽慰了面前的公孙痤一番,公叔痤看向对方的神情之中却是多了几分和善。
“好好休息,日后还有大战要仰仗将军。”
能够感受到来自公叔痤的重视,公孙痤当即躬身一礼,“末将定不负相国厚望。”
……
在结束了浍水之战并由此获得了整个北线战场的主动权之后,公叔痤以及其麾下的近六万大军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渡过对峙了数月的浍水之后,魏军以如同雷霆一般的猛烈攻势,夺下了韩国的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