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齐国……
在心中暗自重复了几遍这两个熟悉的名字,魏罃那平静的眼神之下,忽然有一阵危险的光芒悄然浮现。
对于地处魏国以东的那个田氏齐国,前世的魏罃可谓是恨之入骨。
在这一抹刻骨铭心的仇恨之中,既有马陵之战齐军杀死太子魏申的私怨,也有齐国击败魏国的国恨。
毫不夸张地说,前世正是因为与齐国桂陵、马陵两次大战,丧失了绝大部分精锐战力的魏国才逐渐从霸主的位置之上跌落下来。
之后虽然有魏国、齐国两国徐州相王的举动,但是魏国的国势终究还是如同渐渐落山的夕阳一般再也无法挽回。
如果说魏罃对于齐国的仇恨是刻骨铭心的话,对于西边的秦国就以愤懑居多了。
与秦国的几番大战下来,魏国不仅丢失了全部的河西之地,西部的魏国大军更是损兵折将。
不仅如此伴随着河西之地的丢失,魏国原本的都城安邑更是直接暴露在了秦国的兵锋之下。
这种局面是魏罃乃至魏国都不希望看到的,因此即使国力日渐衰微,魏国也并没有少联合诸侯一同对秦国发难。
只可惜诸侯之间终究是人心各异,一次次的合纵邦交往往落了個不欢而散。
也正是在与秦国的一次次交锋之中,魏国从战国舞台的中央,逐渐沦为了处在边缘的配角。
如此大起大落的局势,未免让后人对于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强国唏嘘感叹。
不过前世种种已然成为了浮云,伴随着魏罃这只蝴蝶回到了自己的而立之年,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而靠着此番一场攻秦、一场伐齐的大战,魏国暂时解决了秦国、齐国这两个昔日的宿敌。
当河西大军的兵锋已然抵达泾水东岸,当伐齐联军的攻势降临在齐国长城,作为此战胜利者的魏国所需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将摆在自己眼前的胜利果实收入囊中。
思绪流转到这里,魏罃的视线从前方那一杆钓竿收回,缓缓移向了身旁的公叔痤与公孙颀两人。
“相国、司马,既然与会列国可以说是各有盘算,甚至就连秦、齐两国都已经选择站在一起,那么我魏国在此次大战之中应当采取何种方略?”
面对着魏罃抛出的这一个问题,一旁的公叔痤与公孙颀又一次互相对视,这一次站出来说话的却是身为司马的公孙颀。
脸上先是有一番沉思之色浮现,片刻之后就听公孙颀用着一股充满着沉稳的声音缓缓说道:“启禀君上,臣以为我魏国此番在平陆之上应该采取的方略,总结起来可以概括为十六个字。”
“秦国之地,魏韩各取;齐国疆土,列国分吞。”
“秦国之地,魏韩各取……”
将公孙颀这一番话语不断念叨了几遍之后,魏罃脸上一阵惊喜的神情顿时浮现,目光更是灼灼地看向了这位一向眼光锐利的魏国司马。.
而面对着魏罃看向自己的目光,公孙颀在心中简单地组织了一番语言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在大战之前,臣曾经对君上说过我魏国此刻的方略不应该是东进中原,而是向西与秦国争锋。”
“此番大战之中,我魏国之所以将精锐主力抽调至河西,也是为了要与秦国打一场前所未有的国战。”
“从河西乃至秦东一场场辉煌的胜利,臣可以肯定地说我魏国早已经完成了战前所预定的全部战略目标。”
“而当我魏国大军的兵锋直抵泾水东岸,当秦国的都城栎阳落入我军的手中,一个重要且急迫的问题摆在了我等的面前。”
“这个问题就是我魏国该用何种办法,保住我魏国在对秦之战中所获得的胜利果实?”
公孙颀的这一番话语落下之后,一旁的公叔痤立刻出声应和道:“君上,司马所言甚是有理,我魏国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将河西之战所占领的疆土收入囊中。”
“此事寡人早已经知晓。”对着公叔痤轻轻点了点头之后,魏罃带着几分求教的目光重新看向了公孙颀,“此处不过我等三人,司马不妨仔细对寡人说说。”
“臣遵令。”
一道领命刚刚落下,公孙颀分析的话语声再次在三人之间响了起来。
“启禀君上,臣以为我魏国若是想要将占领的秦国之地全数收入囊中,就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毫无疑问,这个代价便是我魏国联合其余六国在此番伐齐之战中所获得齐国疆土。”
“我魏国虽然是如今天下之间的第一强国,但是天下诸侯绝不会坐视我魏国在夺取了秦国如此大片土地的情况之下,再从齐国身上咬下一块肥肉来。”
“换句话说,君上若是有意西进,那么必须要在东方给予其余诸侯足够的利益。”
听完了公孙颀所说出的这一番话语,魏罃心中对于此次平陆之会中所要采取的策略已然有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