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前的两种状态,魏罃的心中倒是生出了一种别样的趣味感。
“河西之地虽然比之我魏国河东诸地艰苦了一些,但是也十分适合磨炼一个人的心志和才能。”
“越师弟前往河西之地,我并不反对。只是……”
听着魏罃话语之中的这道转折,对面的公叔越立刻将目光看了过来,双眼之中满是担忧的神情。
与那道战战兢兢的目光相对,魏罃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笑容,然后就听他轻声说道:“只是一乡之宰却是有些过于屈才了,寡人觉得少梁县丞一职倒是颇为合适。”
“啊?”
魏罃的声音落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公叔越双眼之中充满了呆愣之色。
“啊什么啊,还不多谢君上。”看见自己儿子如此,公叔痤当即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直到这个时候公叔越才从那份精心之中反应过来,当即起身向着对面的魏罃便是躬身一拜。
“多谢君上,多谢君上。”
“行了,若真是想莪到了任上之后就好好干,辅佐县令、治理黎庶都是你这个县丞的职责。”看着公叔越,魏罃带着几分郑重说道。
而公叔越在听到了这一句话语之后,连忙再次躬身拜道:“君上放心,臣必定尽忠职守、以报君恩。”
“嗯,我会关注你的。你先下去吧,我和老师还有一些话要说。”
“臣告退。”
明白魏罃与父亲公叔痤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公叔越也没有多作停留,很快便带着心中的欣喜消失在房间之中。
数息之后,眼见着此刻的书房之中已然只剩下了自己两个人,魏罃索性从坐席之上站起,直接坐到了公叔痤的身旁。
“学生有一件事情,还请老师指点一二。”
刚刚魏罃对于儿子公叔越那般的照顾,已经让公叔痤的心中是欣慰万分。
如今对方又表现出这般亲近的举动,这令辞相之后便是门可罗雀的公叔痤心中更是生出了满满的感动。
“君上但有疑惑不妨细细讲来,老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了公叔痤这一句话,魏罃便开门见山将这些日子以来栎阳之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公孙鞅到栎阳之后徙木立信,再到孙伯灵上任县尉之后征募训练士卒,再之后是公孙鞅以丈量土地这一行动敲山震虎。
最后在将栎阳世族已然被平定这件事情说完之后,身旁默默倾听的公叔痤脸上已然是一片精彩之色。
“彩。”
道了一声彩之后,公叔痤当即从坐席之上站了起来,向着魏罃便是躬身一拜。
“臣公叔痤为君上贺,为魏国贺。”
“栎阳乃是秦国故都也是秦东之地的核心,可以说栎阳一地事关秦东全局。”
“如今栎阳世族已然平定,这便意味着授田制在栎阳的实施已然没有了最大的阻碍。”
“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实行授田,栎阳人心便能够水到渠成地入我魏国,再之后便可以依照栎阳经验在整个秦东实行。”
将这些话语带着兴奋一口气地说完了之后,公叔痤心中的激荡也已经平复,然后只见他缓缓坐回到了魏罃的身旁。
“老师所想与我、与公孙相国也是不谋而合。只是……”
话锋一转,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担忧,就听魏罃向着公叔痤询问道:“只是我担心其中是否还有什么变故,这才微服入府,请老师为我思虑之。”
“若非说有什么变故……”
魏罃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之后,立刻便引起了公叔痤心中的思索。
思绪在胸中高速流转了许久之后,公叔痤双眼之中是光芒一闪。
“栎阳世族虽然已经被公孙鞅平定,但是秦东之地其他世族却是实力未损。”
“臣以为他们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或许会通过各种手段阻挠授田制在栎阳之地的实施。”
“而若是想做到这一点,仅仅依靠栎阳地方上的阻碍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来自魏国朝堂的强大压力。”
听到公叔痤这一番话语,魏罃心中立刻便是一震,双眼之中更是精光浮现。
“老师是说……”.
没有将话语声完全挑明,但是从魏罃与公叔痤两人双眼之中的那份同样的神情来看,两人显然已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只是有些事情能够说出来,而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
那一日魏罃在公叔痤的府邸上呆了许久,一直到夕阳落下西方天际才缓缓离开。
而等到晚霞渐渐消失在天际,黄昏也是转瞬即逝,漫长的黑夜却是降临了整个安邑。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一切都显得那般静谧,安邑城内更是只有几户府邸燃烧着灯火。
……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