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臣以为栎阳世族余开、丕占等人心怀不轨、目无君上胆敢兴兵反叛,真是罪大恶极。此番若不从重处置,恐怕日后便会有人效仿。”
“君上,臣以为大夫此言甚是有理,若不严惩余开、丕占等人,先相李悝所订立的《法经》岂不是一卷空文?”
“君上,臣赞同严惩余开、丕占二人,若非如此不足以彰显我魏法的威严。”
“君上,臣附议。”
……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朝臣站出来表示应该严惩谋乱的余开、丕占二人,此刻的朝堂之上可谓是群情激愤。
众人的话语逐渐汇聚成为了一個声音,那就是要用余开、丕占两人的性命来维护魏法的威严和魏国的尊严。
将周围的一切默默的看在眼中,一直没有站出来的下卿段干介却是暗自皱眉,心中更是觉得事情已然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此刻他若是站出来保余开、丕占二人,那几乎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若是不保……
心中无比纠结之际,段干介的目光看向了侧前方同样看向自己的御史大夫王错,双眼之中满是期盼的神情。
而王错回以段干介的则是一道依旧平静,双眼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自信的光芒。
见此情景段干介的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疑惑,莫非真的如同王错数日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有了某种应对不成?
就在段干介此刻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朝臣之中一道身影跟随着前方一名同僚的脚步离开了自己的坐席。
只是他并没有如同潮流一般要求严惩余开、丕占二人,反倒是说出了一句与前面众人态度截然不同的话语。
“启禀君上,臣以为此次世族事起仓促,平定得又如此之快,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人的一句话立刻让原本怒意汹汹的朝堂安静了下来,无论刚刚是要求严惩的还是没有言语的,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
有些时候一些反对的声音是会淹没在沸腾的热议之中,可是还有些时候另外一些显得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则会引起人的关注。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名朝臣此刻站出来表达自己的不同意见,仅仅是为了标新立异,又或者是想要哗众取众,再或者是有什么更深的图谋呢?
当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人,准备继续听他
他立刻想到了前些日子在公叔痤府邸之上的那番谈话,一种别样的预感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暂时压下了胸中的思绪,魏罃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出言的那人。
“哦?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那么在你看来其中的隐情又是什么呢?”
那人在听到了魏罃的这一番话语之后,脸上立刻显出了几分惶恐之色,当即躬身向后退了半步。
“臣未能知晓事件经过,无法说出其中隐情所在,还请君上恕罪。”
“臣只是认为此番毕竟谋乱大案,其中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说不定。”
这人带着几分惶恐、几分坚持说完了自己胸中的看法之后,坐在朝堂前列的宗伯魏挚也是站了出来。
“君上,臣以为刚刚的这番话语虽然有道听途说、多是臆测之嫌,但是……”
将前面的话轻轻一笔带过,将但是两个字压得极重,就听魏挚继续说道:“但是言语之间也并非没有道理。”
“以往他国边境之上也有守将为取军功而行调拨之事,最终导致了一场本不应该发生的大战的开启。”
“君上,前车之鉴是历历在目,或许此番栎阳世族谋乱,也是如同那本不应该发生的大战一般呢?”
听完了魏挚的这一番话语,魏罃的心中便是一沉,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精彩了起来。
“按照叔父的意思,此番栎阳世族谋乱乃是县令公孙鞅、县尉孙伯灵二人为图军功,而故意欺侮栎阳世族不成?”
魏罃此话一出,魏挚立刻便是躬身一礼,摆出了一副谢罪的模样。
“还请君上恕罪,这只不过是臣的一个猜测罢了。”
虽然表面之上一副都是自己猜测的模样,但是魏挚心底却是乐开了花。
魏挚当然知道栎阳世族谋乱的真相,只是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又或者魏罃相信的真相是什么,那才是重要的事情。
这是一招阳谋。
就算是魏罃对于公孙鞅、孙伯灵有再大的信任,面对着朝堂之上的反对声音,也必须要将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派谁去查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其中就有很大的文章可以做了。
果然就在魏挚表明了自己的疑惑之后,上方魏罃的目光便随即落在了负责监察官员的御史大夫王错的身上。
“御史大夫王错何在?”
“臣在。”
目光先是扫了一旁依旧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