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视义渠为魏国所吞灭。”
嬴渠梁的分析,不仅让郑声脸上更显凝重,就连公子少官也明白了秦国此刻的危局。
只是如今这场魏国对义渠的大战之中,秦国若想自保尚且有余力,但又如何去阻止魏国吞灭义渠呢?
“仲兄,如今公父薨逝未久、秦国国内正是一片混乱之时,我们就算是有心援助义渠,可也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啊。”
公子少官的提醒令嬴渠梁眉头就是一皱,一种无力感就这么涌上了他的心头。
缓缓从几案之后站起,一步步来到了殿门之前,望着外面浓重的夜幕,嬴渠梁的心绪在此刻颇有些复杂。
最终,一切的思绪都消散不见,留在嬴渠梁心中的只有一份坚定之色。
“就算是我秦国此刻没有足够的力量,也一定要竭尽全力阻止魏国,这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
双手在此刻紧紧地握成拳头,嬴渠梁猛然转身看向了身后,双眼之中一股不忍却是浮现而出。
“少官,仲兄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
听到嬴渠梁这句话,公子少官当即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仲兄,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了吧。”
……
义渠,雕阴城。
雕阴,作为义渠最东边的一座城,就坐落在勾画出了义渠、两国双方边境的洛水西岸。
说是一座城池,但是这座由黄土简单垒筑而成的建筑,更是一个勾连义渠与魏国双方的贸易节点。
往日义渠、魏国相安无事之际,总是会有两国各自的商贾前来此地。
魏国商贾所携带的魏国特产从这里卖向了义渠腹地,而义渠人所带来的风物也从这里流传往了魏国。
双方之间的商品交流,倒是形成了雕阴城内有些繁华的气象。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繁华的气象因为一些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场大战之前的一触即发。
站在雕阴那称不上坚固只能说是简陋的土墙之上,被兽皮所覆盖的义渠士卒此刻正全神戒备,他们的灼灼目光此刻正注视着城外。
城外,与这些义渠士卒的简陋形成对比的,是一名名几乎武装到牙齿的魏军士卒。
阳光洒落在这些魏军士卒所穿戴的甲胄之上,更是散发着缕缕耀眼的光芒,令人一见就不禁心生敬畏。
由这些魏军士卒所形成的巨大方阵的中央,那一面高高飘扬的赤色旗帜之下,身为魏军主将的翟良此刻正一脸肃然地站在战车之上。
目光在远处的雕阴城上缓缓扫视,视野之中的一切就这么印刻在想到了这位沙场宿将的脑海之中。
恰在此时,一旁的副将在观察了一番对面之后,声音悄然在翟良的耳畔响起。
“将军,末将以为可以开战了。”
“嗯。”
轻轻点头之间,一抹肃杀之色出现在了翟良脸上,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缓缓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一道清脆的剑鸣之声在战场之上响起,然后翟良蕴含着几分杀意的命令声就这么响了起来。
“全军听令……”
“开战!”
一声令下,主将身后高台之上的大纛飞快挥动,将翟良的命令迅速传向全军各处。
“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为辽阔无垠的战场增添了一抹肃杀的苍凉感;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敲响,在魏军士卒的胸中引动着阵阵杀敌报国的战意;
号角与战鼓交织的战场之上,此刻能够听清楚的人声只剩下了一种,那就是……
“杀杀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地在魏军方阵之中响起,而在整个魏军方阵前部那一架架堪称庞然大物的攻城利器显得是那般地狰狞。
“投石车准备……”
命令声在耳畔响起,那些不知道训练了多久的魏军士卒们迅速开始按部就班地操作着一切。
很快伴随着一颗颗十数斤重的石弹被搬了上去,略显狰狞的投石车已然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放……”
又是一道命令声在耳畔响起,当数名魏军士卒拉动绳索,悬臂以极快的速度从最低达到了最高。
只听得石头划破空气的沉闷响声,一颗颗石弹犹如天外飞来的陨星一般,直直地向着对面的雕阴城砸了过去。
“砰砰砰……”
当石弹砸落在雕阴城头,一道道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声响奏出了一曲别样的战歌。
这些石弹有的落在了坚守城头的义渠士卒之中,血肉模糊的场景之下响起的是一阵阵痛苦的哀号;
这些石弹有的直接砸在了那并不算坚固的黄土之上,沙砾与尘土飞扬之间雕阴城仿佛摇摇欲坠。
一波、两波、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