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后方的义渠骑兵没有能够发挥自己的优势,混乱在义渠骑兵这支并不算是令行禁止的军队之中发生了。
这个时候死亡的威胁甚至不是来自对面的魏军方阵,而是来自自己身旁的同袍,战马的四蹄迈动之下不知道存在着多少己方的生命。
眼见着自己一方逐渐陷入了混乱之中,义渠王义渠瀚可以说是1焦急不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士卒倒在自己的面前。
恰在此时,隆隆的战鼓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畔,令他的心情越发地恶劣了起来。
入眼所及原本抵挡着义渠骑兵从侧翼展开攻势的魏军剑盾兵们,开始按照刚刚鼓点敲响的命令,犹如两个巨大的钳子一般向着正面的义渠骑兵主力发动了攻势。
虽然剑盾步兵对骑兵的效果没有长戟兵来的那样克制,但是超越当面之敌的数量却是足以弥补这一切。
长剑与大盾挥舞之间,义渠骑兵的空间被不断地压缩,前部与后军之间也开始出现了间隙。
位于义渠中军的义渠瀚看着视野之中逐渐合围的两只巨钳,双眼之中爆发出了无限的愤怒。
手中长剑指向前方,看着那些与自己逐渐分离的麾下士卒,义渠瀚本能地就想去援救。
“我义渠的勇士们,随本王……”
义渠瀚的声音刚刚响起,身旁一条手臂却是忽然拦住了他,映入义渠瀚眼帘的是儿子义渠苍略显焦急的目光。
“父王,不能再冲了,这一战显然是中了魏人狡猾的圈套,他们与我们所遭遇的秦军完全不一样。”
“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魏军会一点点地吃下我们士卒,最终将我们完全消耗在这里。”
“到了那个时候,我义渠就算是有心,却也是没有了抵抗魏军的力量。”
义渠苍的话语让身为义渠王的义渠瀚渐渐冷静了下来,愤怒的神情被取而代之,一抹阴沉出现在了他双眼之中。
“那么你又有什么好想法?”
目光转向了前方正在和魏军交战的义渠骑兵,冷冷的声音在义渠王的耳畔响起。
“既然无法去救,那么就应当果断舍弃。”
义渠苍的声音落下之后,义渠瀚脸上的神情更加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之间仿佛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们走。”
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义渠瀚拨马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驰骋而去,很明显他已经抛弃了忠于他的义渠骑兵们。
眼见着义渠瀚作出了选择,那些巨大还没有能够与魏军交战的义渠骑兵们果断跟了上去。
于是,战场之上发生了一个景象,正当义渠前军的骑兵们与逐渐包围上来的魏军死死鏖战之际,来自后方的援军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
魏军的两道巨钳最终合拢,大约有一万名义渠骑兵被包围在了魏军所设置的包围圈中。
看着前方那些毫不犹豫地便离开的义渠骑兵,站在中军战车之上的翟良立刻便是看向了一旁的孙伯灵。
“伯灵将军,义渠主力遁逃了,还请给我一支军马,我去追上他们。”
“不必。”同样将面前的一切收入眼底,孙伯灵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要和来去如风的义渠骑兵比拼速度,身穿着轻甲的秦军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是自己麾下这支武装到牙齿的步卒呢?
凭借着自己的高机动力,来去如风的骑兵在草原之上很难被全歼,而要想击败骑兵所能依靠的就是比他更为强大的骑兵。
目光从远处转向方阵之前,望着那些被包围的义渠骑兵,孙伯灵的双眼之中一道寒光闪过。
“传本将令,全歼当面之敌,然后兵发郁郅。”
“遵令。”
孙伯灵的一声令下,战鼓声再次敲响,这次发出的是总攻的命令。
伴随着一名名义渠骑兵倒在地面之上,包围圈被一点点地缩小;
伴随着当啷一声金属落在地面之上的声音,这场发生在义渠王庭之外的大战宣告了终结。
携大胜之威,孙伯灵率领着麾下的大军急攻郁郅城,这座义渠王庭在数十年后最终落在了魏国手中。
登上郁郅那有些斑驳的城墙,孙伯灵的目光一阵精芒浮现,他的视线就这么看向了西北方向。
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
夜晚,郁郅城西北五十里处,一座简易的营寨之中一名名义渠骑兵无力地瘫倒原地。
原本他们面对南方的秦军之时,虽然说是不至于大胜,却也可以打一个有来有回。
今日面对着魏国所构筑的坚固防线,没有探明敌情的他们一股脑地便撞了上去,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以头破血流而告终。
没有了往日抢掠秦国之后的丰收,有的只是战败之后的士气低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位于营寨之中那个亮着灯火的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