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之中浮现一抹好奇,魏罃当即问道:“寡人倒是想要知道我魏军的主将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
“传我将令,凡是与义渠王合流之人,便是我魏国的敌人。”
公孙颀的话语刚刚落下,魏罃心中便是一阵心潮澎湃,嘴里更是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说得好,说得好啊!”
“孙伯灵将军的这一道军令,说出了我魏国的军威强盛。谁敢与我魏国的敌人站在一起,那我魏军不介意将他一起覆灭。”
左手轻轻按上了腰间的佩剑,手指缓缓地握紧剑柄,这一刻一股身为君主的威严从魏罃的身体之中爆发了出来。
“相国,替寡人转告孙伯灵将军。”
“放手去打,不要管前方的敌人是谁,寡人会在安邑给予他全力的支持。”
魏罃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气魄,立刻让公孙颀发自内心地感到动容。
虽然自继位之初,魏罃便很少对前线战事有所指摘,就连他公孙颀也曾经感受过这种全心信任的感觉;
但是每每听到魏罃说出这种话语并用自己的行动亲自去实践,公孙颀心中总会为之而感动。
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从古至今又有哪一位君王能够真正做到如此,每每遭逢大战之时,就是在内的君主对在外的将军猜忌最为浓重的时候。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魏罃,却能够保持对于前线大将的信重,这样的气魄如何又称不上“明君”二字。
想到这里,公孙颀无比郑重地躬身一礼,“臣公孙颀,谨遵君命。”
公孙颀因为魏罃的这一番话语而动容,可是他又如何能够理解魏罃前世所遭逢的苦痛。
因为他前世对于庞涓在桂陵、马陵两次大战之中的干预,致使魏国损失掉了最精锐的军队,也丢失了天下霸主的地位。
没错,魏罃怕了。
为了让一切不再重演,魏罃从继位之初放弃了曾经的胡乱干预,而是任由麾下的统帅、良将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
事实证明,魏罃的选择没有错,按照这种方法魏国逐渐摆脱了前世的命运轨迹。
而从中收获实实在在好处的魏罃,更加自觉地限制自己对于前线将领的干预。
这也是为什么此次义渠大战开启之后,魏罃虽然时刻关注战争走向,却没有向前线发布命令;
这也是为什么在前线孙伯灵、翟良确认了作战方略之后,魏罃会表示全力支持。
了解了前线大军的下一步动作之后,魏罃的注意力紧接着转向了大军粮草辎重的供给之上。
“相国,大军的粮草辎重供应可还充足?”
“启禀君上,在过去的一月之间魏国各地的粮草辎重正在源源不断地送往西河。”
“据西河郡守公孙鞅的禀报,大军的粮草辎重足以维持接下来的大战,并且他还在不断地组织郡内黎庶向前线运送。”
“嗯!”
魏罃轻轻点了点头,一步步地走到了地图前方,视线再次落在了秦东以北、上郡以西的郁郅城。
“传令公孙鞅,加派人手向郁郅城运送粮草辎重,这里未来必然会成为我大军继续北上以及西进的要点。”
“喏。”
……
魏国,西河郡。
“嘿……”
“好……”
……
在几名属官的跟随之下,身为西河郡守的公孙鞅行走在一辆辆装载粮食的马车之间。
此时此刻,灌入他耳畔是一道道合作的招呼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看着在一名接着一名黎庶的合力之下,粮草辎重装满了一辆辆的马车,公孙鞅的脸上便禁不住浮现满意的神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公孙鞅很清楚这一句老生常谈,便是战争永恒不变的真理之一。
战争从来都不只是前线士卒的事情,他现在正在负责的事情,同样决定着前方能否取得胜利。
时间过去了许久,当这一列所有的马车都装载完毕,一道响亮号子声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走喽!”
声音落下,众多马车、无数民夫与数千士卒所组成的运粮队,径直向着西北方向缓缓而去。
视线一直注视着漫长的队伍消失在视野之中,公孙鞅的双眼之中一阵肃然闪过。
“伯灵兄、翟良将军,鞅在这里祝你们早日凯旋。”
“驾驾驾……”
一阵突然的催马之声打断了公孙鞅的思绪,只见一匹快马自远处疾驰而来。
数息之后,来人翻身下马对着公孙鞅躬身一礼,“启禀郡守,安邑君上有命令送至。”
从对方手中接过那份书写着魏罃命令的帛书,公孙鞅视线在上面迅速浏览,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