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一别已有两年,不想再见之时,伯灵兄已然是我魏国司马。”脸上带着一抹怀念,公孙鞅轻声说道。
公孙鞅的话语似乎是将孙伯灵拉回到了两年之前,那个两人并肩携手共治秦东的日子。
在两人的治理之下,曾经贫穷落后、混乱动荡的秦东之地,如今已然有了一片大治之象。
“昔日初见之时,孙伯灵便对鞅兄的治政之能敬佩不已。”脸上同样浮现了满满的怀念,孙伯灵带着几分感慨说道:“若非鞅兄当年之功,秦东哪里又会有今日的景象。”
看似互相吹捧,实则追忆当年的话语声落下,公孙鞅与孙伯灵相视之间一缕笑容已然浮现。
“伯灵兄……”
“鞅兄……”
“让我们满饮此爵。”
“请!”
大殿之中所发生的一幕幕,自然逃不过坐在上首的魏罃的关注。
对于几人之间交谈的内容,魏罃自然是抱着一种乐观的态度看待。
毕竟今夜这场宴会乃是为了庆功而设立,求的便是一种畅快、求的便是一种开心。
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魏罃将目光看向了下方的相国公孙颀,轻轻地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爵。
“相国,与寡人共饮一爵。”
……
魏国这边是一片大胜之后的欢欣鼓舞,另外一些人的心情可就没有那般好了。
魏军成功覆灭义渠的消息并没有能够隐瞒多久,或者说义渠之地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始终关注着它的秦国。
也就是在魏国大军回返安邑的同时,一匹自北方而来的战马已然驰入了秦国都城雍城。
不久之后,这名秦国传令兵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随即便是响了起来。
“前线有急报送到……”
此时此刻,距离这名传令兵并不遥远的一间大殿之中,秦公嬴渠梁、右庶长嬴虔、公子少官还有上大夫郑声同时列座。
这几名位于秦国权力巅峰的大人物的存在,并没有给这间大殿带来什么宽松的氛围,反倒是让周围的空气越发浓重了起来。
眉头深锁一般紧皱,双眼之中满是疑虑之色,嬴渠梁缓缓抬起了头视线转向了一旁的那道年轻身影。
“少官,在你看来,义渠……”
“仲兄,我……”
未等嬴渠梁将话说完,公子少官便是带着无奈,轻轻地摇起了头。
“仲兄,不是我秦国没有伸出援手,实在是魏国与义渠之间实力差距太过悬殊。”
“若以实力来论,他义渠比我秦国都差了一筹,更不用说是与魏国相比了。”
“更何况此番魏国出动的大军不下十万,其中谋划又何止数年之功,而义渠能够做的只是仓促迎战。”
“在我离开义渠之时,便已然得到了义渠大军败亡的消息,此番义渠恐怕……”
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完全说完,公子少官便又带着几分无奈再次摇了摇头。
很明显在亲眼见识到义渠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公子少官看来,义渠已然注定了自己覆灭的命运。
就在公子少官的这一番评价,为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更添上几分阴霾的同时,一阵脚步声却是在大殿之外响了起来。
“报……”
“启禀君上,义渠边境有消息传来。”
嬴渠梁此时此刻还沉浸在公子少官刚刚的话语声中,听到耳畔响起的这一声禀报,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声。
“拿来我看。”
数息之后,从宫人的手中将那一份竹简接在手中,嬴渠梁还未阅览心中就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双手将这份竹简展开,等到其上的内容完全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神立刻便是一沉。
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嬴渠梁的几人,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心中已然将其上的内容猜了个大概。
“你先下去吧。”
“遵令。”
轻声下令让传令的人退下之后,一旁的嬴虔脸上带着几分关切对着嬴渠梁问道:“渠梁,如何了?”
将手中的竹简直接递到他的面前,嬴渠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兄、少官还有先生,你们看吧。”
明显有些兴致缺缺的声音响起,嬴渠梁直接从坐席之上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向着殿门处缓步而去。
这一刻,一股疲惫,一股深深的疲惫逐渐在嬴渠梁的心头涌起。
当他还是秦国公子的时候,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能够在从公父嬴师隰接手秦国之后,将秦国治理得日渐强盛。
可是等到这一个秦国真正交到了他的手中之时,当初的雄心壮志已然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有心中那深深地无力感。
甚至还没有等他真正从公父嬴师隰离世的痛苦之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