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眼中的那一抹光芒,令少女白芷的心中不禁一颤,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父亲流露出这般神态了。
房间之中沉寂了许久,一直到中年人渐渐回过神来,白芷悦耳的话语声再次响了起来。
“父亲,芷儿曾经听说过,如果想要得到君主的赏识,必须要有所进言。不知道父亲准备如何来获取魏王的看重?”
“这件事情,父亲早已经准备好了。”
面对着白芷好奇的目光,中年人缓缓从一旁的书简之中,取出一张羊皮铺在了案几之上。
伴随着羊皮在白芷面前展开,上面那条条道路与河流,就这么映在了她的双眼之中。
对于这样一张地图,白芷并不算是陌生,因为她曾经不止一次地看见自己父亲曾在上面勾画描绘。
如今当这张地图的全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白芷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几分疑惑。
“父亲,这是……”
迎着女儿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年人脸上带着微笑,右手已然落在了地图之上。
“芷儿,你看这条是河水。”
将地图之上那条横贯北方的华夏母亲河指了出来,中年人的手指慢慢向着下方移去,“这条是淮水。”
伴随着中年人的介绍,白芷的目光仔细地在地图之上移转着,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却是发现了一条特殊的红线。
“父亲,这是……”
看着白芷手指指出来的红线,中年人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这条河道,父亲将它命名为鸿沟。”
……
魏国,王宫之内。
三晋相王,确实是大涨了三晋特别是魏国的威势。但是对于魏罃而言,除了一些礼仪的变化之外,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魏国依旧是他魏罃治下的魏国,只不过原本的是侯国,而如今的是王国罢了。
坐在案几之后,已然成为魏王的魏罃,依旧如同之前那般处理着来自魏国各地的奏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缓缓地来到了魏罃的面前。
“启禀王上,洛邑白圭在宫门之外,要求觐见王上。”
近些年来,天下之间虽然屡屡爆发战事,但是大多没有波及周王畿所在的洛邑。
这就使得居于天下腹心之地的洛邑更加繁荣了,大批前来的各国商贾发展了洛邑的经济,也让洛邑本土产生了一批闻名天下的富商,其中自然就包括了白氏的白圭。
白圭以家资丰厚而为天下人所津津乐道,身为消息灵通的魏宫内侍一听到白圭求见的消息,当即前来禀报魏王魏罃。
而正在批阅奏疏的魏罃,听到白圭的名字,手中的墨笔不由得一顿。
一丝惊讶的目光出现在了魏罃的脸上,然后内侍就听到:“你说是谁求见?”
“启禀王上,是洛邑巨贾白圭。”
从内侍的口中确认了来人的身份,魏罃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十年之前的那座酒肆,更加回忆起了前世与白圭作为君臣交谈的一幕幕。
“快请。”
“喏。”
几乎没有带半点犹豫之色,魏罃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墨笔,站起身来整理起了身上的服袍。
片刻之后,等到白圭跟随着内侍迈入了大殿,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正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洛邑白圭,拜见魏王。”
“先生不必多礼。”
快步上前将白圭扶起,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才,魏罃脸上顿时就是笑容浮现,“十年未见,先生风采更胜往昔。”
“魏王的威严,同样比从前更重了几分。”
一番互相之间的称赞之后,魏罃十分熟络地直接拉着对方在对面的坐席之上坐了下来。
等到自己也在坐席之上坐稳,魏罃一脸热切地看着白圭:“先生之名,寡人这些年来可是时常听人说起。”
“也不止一次地想过邀请先生出仕魏国,可又怕唐突了先生,也只好作罢。”
“如今先生既然入我王宫,那也就索性留下来,寡人可是一直没有忘记许诺给先生的司空之位。”
魏罃充满热切的模样,就先令白圭的内心一阵感动,又听到他仍然记得当年的约定,白圭心中更是生出了一抹欣慰。
虽然昔日的魏侯已然称王,但是依旧那般礼贤下士,如此贤君又如何不值得自己投效呢?
暗暗吐出了一口浊气,略略平复下心中的激荡,白圭并没有立刻接受魏罃所给予的官职。
“魏王,白圭这些年来跟随商队游历天下,也算是有了一些收获。白圭有一策想进献魏王,不知魏王可愿听一听?”
听到白圭的发问,魏罃直接从坐席之上站了起来,向着白圭便是郑重一礼,“还请先生教我。”
“重创了齐国、威服了秦国,魏王以为当今天下最有能力对抗魏国的是哪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