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奴……叩见渊神子。此生能见渊神子无恙,万死亦无憾也。”
他的声音带着沉重与悲怆,语落之时,头颅竟是直接砸下,发出奇重无比的叩首之音。
云澈看向梦空蝉,却见梦空蝉眉头紧锁,面色微沉:“渊儿,他是你出生之后,为父为你择选的守护者,就连名字,亦改成了‘守渊’。”
“这是为父给予的最高信任,和最高荣誉。但他……却是未能护好你,让你百年前遭遇劫难,若非天赐神迹,你我父子此生都无缘再见。”
梦守渊头颅碾地,声音嘶哑:“老奴自知……罪该万死。”
“你的确罪该万死。”梦空蝉冷冷道:“但本尊留了你的命,让你负罪存活至今。而今……本尊再给予你第二次机会,也是第二次的信
任!”
梦守渊缓缓抬头,额间血流如注,他干枯的嘴唇开合,字字源魂:“尊上之恩,老奴万世难报。残生,必以命护卫渊神子……若再有错漏,必自绝谢罪。”
“前辈请起。”云澈开口:“当年之暗算显然早有筹划,难以防备,非你之错。我如今安然无恙,你也无需再自罪自责。”
梦守渊目中盈泪,又是深深一拜:“渊神子心博如渊,让老奴……更是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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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守渊起身,缓缓退步,须臾已消失于视线,不知隐于何处。
梦空蝉向云澈道:“梦守渊虽当年护你不利,但其实……当时你身在你母亲的寝宫,他无法临近,所以才让你遭了暗算。论及修为,整个织梦神国,除了为父、九大梦殿之主以及总殿主,便以他和沉梦谷谷主为最高。”
“神灭境九级。以他残剩的寿元,寿尽前触及神极境也并非全无可能。”
云澈:“……”
“所以,你尽管安心便是。”梦空蝉拍了拍云澈的肩膀:“为父,绝不会让你身上……再复当年之事!”
————
织梦神国,神后宫。
梦见溪匆匆而至,恭敬而拜:“孩儿见过母后,不知母后召见,有何吩咐?”
凤榻之上,一个身段妖娆,但目光冷煞的女子缓缓站起,她目视梦见溪,双眉紧凝:“梦见渊
回来了。不过是回来的第一天,你父神便已下谕,要封他为第二个织梦神子……溪儿,你便一点都不着急吗!”
织梦神国神后,梦见溪与梦见洲的生母——梦璇珏。
梦见溪神色未改,平静道:“此事孩儿已经知晓。”
“既已知晓,你当如何?”梦璇珏目光含威,气势迫魂。
她的这般姿态,梦见溪已是多年未有见过。显然,梦见渊的归来,封立神子的消息,让她彻底的坐立难安。
“母后请稍安。”梦见溪向前一步,搀扶着母亲坐下:“父神见梦见渊时的欣喜,孩儿亲眼所见,一如当年那般的极度宠爱。宠爱加上愧疚,再加之极喜下的些许冲动……父神会做出这般决定,虽出人意料,但细思之下,也算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笑话!”梦璇珏猛的抬头,目光直刺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正面回答,你待如何?”
梦见溪徐徐道:“梦见渊如今的修为只有神主境三级,与孩儿天壤之距。他初归神国,没有任何的根基,甚至没有任何有关神国的记忆……换言之,他除了父神一时的宠爱与愧疚,一无所有。”
“所以,在孩儿看来,父神此举,不过是为了弥补和宣泄愧疚。梦见渊纵然冠上了‘神子’之名,也根本有名无实,时间久了,反而会沦为不上不下的笑话。”
“换言之。”梦见溪神色笃定:“无论是梦见渊此人,还是他被
封为神子之事,都不配让孩儿入心。”
砰!
梦璇珏拍案而起,本是美艳的脸上竟是扭曲起几分可怖的狰狞:“在你觉醒神格,成为织梦神子后,为娘无数次的叮嘱你居安当思危,未雨当绸缪,斩草当除根,你全都忘了吗!”
“孩儿不敢忘!”梦见溪连忙拜下:“只是……”
“没有只是!”梦璇珏声声皆厉:“当年,有你外公和舅舅坐镇九大梦殿,我一直以为我的神后之位稳固如山,谁都不可撼动。”
“但,自那梦见渊出生,你父神不但视之如宝,就连那个生下梦见渊的贱人……你父神看她的眼神,都比看我温和了何止千万倍!”
“那不过只是个出身外域,有着低贱姓氏的贱人!”
“梦见渊七岁之时,你父神不惜动用巨大资源,去为他修建神子殿。十岁之时,他被封为神子,也是那年,神后之位即将易人的消息一日盛过一日,连你外公和舅舅都无法压住!”
梦璇珏一声冷笑:“那神子殿建成之后,纵然荒废在那,你父神也从不肯让你踏足一步!如今梦见渊归来,你父神恨不能把整个织梦神国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塞进去!”
“你是嫡出又如何?你是正统的神子又如何?你外公是梦藏机,你舅舅是梦璇玑又如何?你的天赋、神格都高过梦见渊又如何?有些东西,一生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