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魔三祖的喝骂声响彻阎魔帝域的上空,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其他的声响。 因为所有人都处在极度的震惊懵然中,无法言语,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阎天枭再一次陷入长久的呆滞……自己的不解和苦劝,得来的是三老祖的怒斥。 而他对云澈一句愤声,连骂都算不上,却遭三老祖一顿连珠炮似的狂喷,甚至连“清理门户”都喊了出来。 他的脸色一片灰白,双手缓缓攥起。 三阎祖这诡异到可怕的模样,活生生像是被云澈种了奴印。但这种可能性刚刚闪出,便又被他快速抹掉。 因为他们是至高无上,强大无敌的三阎祖,他们怎么可能会甘被任何人种下奴印……他宁愿相信北神域下一瞬间便会崩灭,也不会相信荒谬到如此地步的事。 非是阎天枭有些天真,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个可能。 当然,也绝对想不到三阎祖这些天在云澈手下遭受了多么可怕的地狱……和诱惑。 人性皆分两面,再善良的人心中,亦潜藏着一个魔鬼。 而当云澈心中的魔鬼被逼出,甚至要比他平生遭遇的任何一个恶人都要狠绝可怕。 堂堂北域第一神帝被喷的狗血淋头,但周围众阎魔阎鬼帝子帝女无一作声,因为那可是三个老祖宗! 在阎魔界身份越高,越是知道三阎祖是何许存在。 阎魔界不可撼动?的确。 但若是三阎祖,那便另当别论。 阎天枭在北域是无人不惧的第一神帝,而在三阎祖面前,却连个重孙辈都够不上。 他们在永暗骨海浸淫了数十万年,修为都早已达到黑暗极致。 最为重要的是,阎魔界的魔源之器,亦是阎魔界的传承命脉——阎魔渡冥鼎,一直都在三阎祖手中。 所以,他们的意志,当真能彻底更改阎魔界的命运! 一双双眼睛都在颤荡中看向了阎天枭。 在北神域有着极高实力、地位的阎魔阎鬼,都根本没有与阎祖对言的资格。 阎天枭的手掌死死攥紧……再攥紧,指缝与齿隙间已是鲜血淋淋。 他再次抬头时,蒙着黑气的脸上反而少了几分懵然,多了几分决绝:“敢问三位老祖,如此决断……缘由何处!” 他要理由……哪怕能让他有那么一丝丝动摇的理由。 阎一正色道:“吾三人被困永暗骨海八十万,虽得长久寿元,但无法离开半步。是吾主赐予新生,从此可重见天日,遨游世间,此为百世难报之大恩!” 阎二肃声道:“吾主身负邪神神力,魔帝传承,以八级神君之躯,便令我三人甘为拜服。其身其力之尊,当世无人可及!能拜其为主,此为世间无二之大幸!” 阎三昂然道:“阎魔虽盛,却数十万载故步自封。身为北域第一王界,却甘被缚于囚笼。而吾主雄怀伟志,志在浩大神界!待三王界于吾主手下归一,吾主便会引领北域破笼而出,逆北域之命运,建旷世之功勋!此为流芳万世之大义!” 三阎祖之言慷慨激昂,字字震天。 阎魔上下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阎天枭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他要理由,三阎祖给了他理由,且说的大义凛然,严词铮铮……还分明带着很不正常的虔诚。 只是这些理由哪怕再放大十倍百倍,也不该就这么将屹立北域八十万载的阎魔就这么拱手让于一个外人。 太荒谬,太可笑了。 阎天枭没有遵老祖之命,反而缓缓站了起来。 铮! 一声沉闷的铮鸣,阎魔枪现于阎天枭身前,他身上黑芒闪耀,长发舞起。 这个北域第一帝的脸上写满了痛楚与悲壮。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要面对平日里毕恭毕敬,视为阎魔守护神灵的创界三老祖。 “三位老祖,”阎天枭声音变得缓慢而低沉:“你们的任何命令,身为阎魔子孙,都当遵从。但,浩瀚阎魔,承载的是这数十万载所有阎魔子弟的尊严、心血和荣耀!” “无论如何……就算是老祖之命,亦不可拱手让人!” 阎天枭摇头,目现哀求,试图做最后的挽回:“三位老祖,这阎魔界是你们亲手所创,是你们看着它成长到今日,你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求你们清醒起来,千万不要再被云澈所继承的魔帝之力所惑!” 三阎祖数十万年苦苦追寻黑暗极致,而云澈身上的魔帝之力,显然便可视作极致之外的力量,因而让他们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