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在寒气下封结。两人的目光映着雪姬剑的冰蓝剑芒,在无比之近的距离下,无声的碰触在一起。 她们曾共存万年,却又是第一次真正相见。 哧! 雪姬剑从池妩仸身上撤出,剑身未染点血。池妩仸身躯剧晃,她却没有去看伤口一眼,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愤怒。 剑芒消失,沐玄音转过身去,冷冷的道:“念在你专程来救冰云,又真心对待云澈……这一剑,你我之怨,就此两清!” 池妩仸浅浅而笑,轻语道:“沐玄音,虽已经历过生死,但你依旧一点都没有变。我经常会困惑,那些年,究竟是我影响你多一些,还是你影响我多一些。” 沐玄音:“……” 池妩仸身躯直起,她没有去管肩膀的剑伤,抬步走到沐玄音之侧,微笑看着她的侧颜……毕竟有着长达万年的灵魂相附,如今虽已分开,但也无形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灵魂联系与情感。 无论是池妩仸对沐玄音,还是沐玄音对池妩仸。 “能告诉我,你醒来多久了吗?”池妩仸问道。 “三年。”沐玄音回答。 “……原来如此。”池妩仸一声轻念。 “帮我送冰云回吟雪界。”沐玄音道,冰辰般的美眸难以辨出蕴着怎样的情感:“告诉她,不要将我还活着的事告诉任何人。你也一样。” “连‘他’,也不说吗?”池妩仸美眸轻转。 “对。”沐玄音毫不犹豫。 “为什么?” 寒风吹过,冰发拂动着沐玄音仙幻般的雪颜,在同为女子,更见惯绝色的池妩仸眸中,亦是那般的美奂绝伦。她幽淡而语:“他在北神域饮恨蛰伏这么多年,终于踏出了复仇的脚步。我若出现,会分散他的心神和仇恨……至少,不该是现在。” 池妩仸眸光微朦,唇光潋滟:“这么说来,身为东域界王,又最能干涉他决定的你,完全没想过要阻止他吗?” “阻止?为何要阻止?”沐玄音目视虚空,声音凝寒:“这个世界欠他的,还不够多吗?” “还有,现在的我,不是东神域的界王。”她继续道:“更不是任何人的傀儡,而只是我自己……一个从未如此纯粹过的沐玄音。” 池妩仸:“……” “浑噩多年,亡命重生,我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她转眸,看着池妩仸:“他想要复仇,就尽情的复仇;想要发泄;就畅快的发泄;想要杀谁,就尽管去杀谁!我虽为东域出身之人,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阻止。” 池妩仸微笑,过往一幕幕浮现眼前:“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就算现在已是人人畏惧,宛若残暴魔神的北域魔主,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纵容着他,由着他任性。” “……”沐玄音静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忽然轻下,缓缓说道:“当年,我一次次的训斥他违抗师命,任性妄为,想法设法的想要缚住他的性子。”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有任性的资格,无论多么的任性,他都有资格。” 说完,她转过身去,雪衣轻舞,便欲离开。 “你准备去哪里?”池妩仸问道。 “东神域之后,便是南神域,对吗?”沐玄音忽然问道。 “对。”池妩仸没有隐瞒:“星神界不足为患,宙天和月神已破。梵帝神界那边,云澈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在四王界皆破时,东神域的信念便会全面崩塌。而我北域,将会就此一步步拿下东神域的控制权。” “你是要去南神域吗?”她想到了什么。 “是。”沐玄音道:“在你们攻入南神域前,我会帮你们肃清一些障碍。” 她已从冥寒天池醒来整整三年,却从未有人察觉她的存在。 一个能完美匿影的十级神主,且在认识中根本不存在的人……她的可怕,对强大的神主而言都无异于噩梦。 所能肃清的,又何止是障碍! 她眸光轻敛,似是自语,似是幽叹:“我曾经恨极魔人,见之必诛,居然会有一日……如此的助纣为虐。” “但你心中很甘愿,不是吗?”池妩仸浅然微笑:“而且现在的你,才是纯粹的你,也在纯粹的遵从自己的意志,无关善恶,无关对错,无关责任,只从己心。” 沐玄音没有再说话,飘身而起。 “等等!”池妩仸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异样起来:“你之前说过一句念在我‘真心对待云澈’……你又怎知我对他是否是真心?” “莫非,你曾去过北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