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不忍停留。他手中的白芒救不了他,只能减轻他的痛苦。 而他这最后一口气吊到现在,哪怕对云澈而言,都是一种让他无法不动容的奇迹。 “孤鹄,你想说什么,我听着。”云澈轻轻问道。 天孤鹄嘴唇缓慢而艰难的开合,许久,才发出弱如薄雾的声音:“我们……北域之人……生于黑暗……身负黑暗……” “但我们……不是天生的罪人……我们只想……可以……自由的活在……天光之下……” 世界变得无比安静 ,明明微弱到极点的声音,却传入到了每个人的心间。就连西神域的许多神主眸中都泛起些许复杂的异芒。 “魔主……求你……逃出这里……求你……为了北神域……活下去……” 天孤鹄血肉模糊的脸上泪珠涌落:“这一定是……世上……最自私无理的请求……但是……只有魔主……只有魔主可以……” 天孤鹄带着绝望与哀求的话语,却剧烈波荡着所有北域玄者内心最深处的每一根魂弦。 百万年的暗无天日,百万年的罪名加身,百万年的残酷命运……各代王界神帝都完全放弃了抗争,异起的魔后在一次试探后也蛰伏了整整万年无法擅动。 唯有魔主云澈,带来了契机,并引领他们在这几个月间,真真正正的触碰和拥有着希望。 魔主在,希望永存。若魔主遭劫,核心灭尽的北神域将永无明光。 所以,天孤鹄用他的最后一口气,最后一滴眼泪,向云澈发出着“世上最自私无理”的哀求。 “不必说了。”云澈手掌翻起,更为浓郁的光明之力缓慢覆下……灵觉之中,这片灾厄遍布的天地之间,已再无皇天一脉的气息。下至皇天神君,上至皇天界王天牧一,皆已葬身殒命。 “天孤鹄,你听着。”云澈目光直视,神色漠然:“我以云澈之名,以北域魔主之名向你保证……” “今日之后,所有的北域之人,都将昂首立于天光之下,再不会有人敢低视、无故欺凌北域之人,也再不会有人敢对黑暗玄力、黑暗玄者强加罪名。” “你和你的族人不会白死,你们的每一滴血,都不会白流。北域后世,会永远铭记他们的新生是由谁的鲜血所换来。只要我存世一天,皇天一脉,将永世荣耀!” 言语淡淡,无悲无喜无哀无怒。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心间。 北域玄者的神情全部定格,视线无声朦胧。这不是云澈对天孤鹄的承诺,而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誓言……即使,这个誓言所描述的,更像是一戳即破的梦幻破影,但哪怕只有短暂的几个瞬间也好,他们拼命的去相信和畅想着。 千叶影儿、池妩仸、沐玄音怔在那里,她们看着云澈……此时的他,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样子。 天孤鹄的嘴角剧烈颤动,眼泪瞬间宛若泉涌。 “谢……魔……主……” 用尽所有的力气……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出这三个字,他一直不肯闭合的眼眸缓缓敛下。 青儿……我来……陪你了…… “……”云澈手上的白光消失了。 他的手轻轻离开天孤鹄的身体,指尖,是一抹带着丝丝残温的血迹。 天孤鹄,他身上的阎魔之力,是云澈以黑暗永劫强行予以融合,代价,是他的寿元锐减。 他是云澈以无情又恶毒的手段所缔造的复仇工具,那时,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与不忍。 从他踏入北神域的第一天,他便决意,借助北神域的力量为自己复仇。 北域封帝之日,那些跪拜脚下,高喊“魔主”的北域玄者,每一个人,都是他眼中成功“驯化”的复仇工具。 东域之战,北域玄者死伤无数,却没有让他内心有哪怕丁点的波澜或心痛……因为那是工具该有的作用,该有的命运。 在得知蓝极星尚存之前,西神域之战,他早已决定用这些工具的尸体来堆彻复仇之战的终幕。 ………… 但此刻…… 为何内心如此的剧痛。 愤怒……如此的濒临失控。 ………… “从来没有哪一个界王、神帝受到过这样的敬崇……云澈哥哥,我越来越相信,在他们的意志里,已不仅仅是为了北神域而战,或许,他们会同样甘愿、无悔、甚至不惧生死的为你而战。” ………… 去往七星界前,水媚音所说过的话语又一次荡动在他的心间。 那时的他当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