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的意外。而我身为魔主,在进入宙天神境前,却未能布下足以应对这些意外的筹备,是我身为魔主的失职。也因此,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池妩仸魔眸微敛……这些当然不是云澈之错,能预防的意外,从来都不叫意外。龙神界的一系列变动,连她都始料未及,若非那道寄居于宙虚子魂间的魔魂,后果更是难料。 不过,云澈将这些话在此刻说出,却是再合适不过。 没有不需要话术和人心的帝王。 “宙天神境是一个有着独立法则的特殊世界,本难以被外界影响。但如今的宙天珠力量凋残,三年宙天神境只是勉强开启,极不稳定,若受外力冲击,很可能造成宙天神境的崩坏……后果难料。” 云澈目扫四方,瞳中映着染满大地的沉寂魔血:“这些,魔后应该都已告知了你们。也是因为如此,明明有着足够时间逃离的你们,却全部选择留下……十死无生之境,你们不为北域,不为己身,只为我一人。”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云澈源自心魂的触动。 他口中的“你们”,不仅是眼前跪地之人,还有那些为守护他的归来而战死之人……只是他们再也听不到这番话,再也看不到已被北神域牢牢抓于手中,他们渴求了一代又一代的明光。 “若非你们拼死为我守到了最后一刻,宙天神境必然崩坏,我轻则被空间乱流卷至未知的空间,重则……或许已经殒命。” 这些话,云澈并未夸张,都是禾菱亲口所述。 “你们的每一分力量,流的每一滴血,他们每一个人的牺牲,都拯救了我,更拯救了北神域。所以,逆转北神域命运,改写北神域历史的,绝非我一人……而是你们所有人。” 云澈离开宙天神境现身之时,龙白的身影已近在咫尺。 因而,他们每一个人用力量与生命为云澈博得的时间,都至关重要,都不可或缺。 “北神域的历史会铭记你们所有人的名字。这是属于你们每一个人的殊荣,以后,也需要你们所有人的共同守护。” 众北域玄者的魔血温暖涌动,热泪盈眶。 云澈说话间,一股黑暗气息涌动,将所有北域玄者的上身带起:“起身吧,相比于感怀,你们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整理好我们逝去同族的遗体……直到每一滴魔血。北神域的土地上,必须有一座属于他们的永屹丰碑。” 焚道启为首,再次深拜,老泪纵横道:“谨遵魔主之命。” 北域玄者们散开,循着黑暗气息,走向一具具永寂的遗体。 北域残酷的生存环境,注定着诸多星界之间有着或深或浅的仇怨。而此刻,哪怕面对曾经切齿仇敌的遗躯,他们心中也无半分快意,而是会俯下身来,用最温和的玄气将之包裹,唯恐损伤、遗失分毫。 并肩为北神域的未来血战时,个人之怨,渺若微尘。 云澈转眸,淡淡瞥了一眼沧澜玄者。 十方沧澜界没有背叛,坦白说,他很意外。 这时,苍释天大步向前,扑跪在地,高喊道:“罪人苍释天,叩见魔主!恭贺魔主神威震世,剿灭祸世恶龙,拯救北神域于囚笼,拯救神界万世千秋!此为万灵之福,诸天之幸!” 沧澜海神只剩三人,沧澜神使也只余十五之数。苍释天那激动到简直要哭出来的壮言让他们全部深深垂下了头颅,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云澈斜眸看他:“你居然活到了现在?” 他眼中的苍释天,是个毫无帝王威仪和尊严,随时见风使舵之人,南溟神界被踏灭之时,身为南神域第二神帝,连丁点的抵抗都没有,便直接跪地臣服,还不惜向南万生下狠手来示忠。 也因此逼得轩辕帝和紫微帝不得不黯然俯首。 这样的人,顺风之时,会是个好用的狗腿子。 而一旦逆风,他定会像当初向他投诚一样跪在龙皇面前,同时会为了示忠狠狠背刺北神域一刀。 所以,他在进入宙天神境前,特意告诫池妩仸一定要小心苍释天。 然而,他走出宙天神境时,所面临的何止是逆境,而是只差一步便永堕死境的绝境……苍释天居然依旧站于他们一方。 这和他当初在危难面前不做丝毫抵抗便倒地叩首的行径完全相悖。 他轻瞥了池妩仸一眼,好奇她是用的什么手段将苍释天调教至此……又或者自己错看了苍释天……又或者两者皆有? “回魔主,释天既为魔主的忠犬,没有魔主的命令,释天不敢死。” 一番丧尊自辱的示忠之言,苍释天愣是喊得掷地有声,傲骨铮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