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去。 “神帝,你……你在说什么?”他后退了一步,惊声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夏倾月手掌推出,让月皇琉璃浮于月无极身前,同时一缕微光在她的指尖凝起一抹魂印,飞射向月无极的眉心。 魂印之中,记载着一个遥远的下界空间。 “接过月皇琉璃后,你立刻以其传音各大月神、神使,然后引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最隐秘的方式前往这个空间。此后,不得踏出其中半步,直到有人主动去接应你们。” 很显然,夏倾月之言,月无极无从明了,更无从接受,他摇了摇头:“神帝,此举,岂不是等同于弃界而逃?” “对,的确是弃界而逃。” 月无极得到的不是解释,而是夏倾月的承认。 “北域此番入侵,奇袭之势已成,无可阻挡。正面为战,必败无疑,月神界亦将遭到践踏。唯有此法,方可保得月神界安生。” “神帝此言大错!”月无极重声道:“我月神界雄踞东神域数十万载,何惧区区魔人。退万步讲,纵魔人之势真的不可抵挡,我们也必须当先为战,方不负王界之名和月神一脉的尊严!” “未战便弃界而逃,待将来肃清魔人,我月神一脉,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月无极之言,夏倾月毫无意外。她轻叹一声,道:“你所言皆无错,但……我无法解释太多,你只需记住一件事。” 她眸中的紫芒映入月无极的瞳孔,直入他的心魂:“我受先帝重恩,万死难报。守护月神界,更是我在先帝墓前发下的毒誓。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负月神界……这番看似丧尊自辱的遁离,却是对月神界而言,最好的安排。” “……”月无极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夏倾月的眼睛,他无法质疑其任何一句话,更一时难以言语。 他相信,她绝不会辜负月神界。 “这场黑暗浩劫,将远比你想的残酷。东域众王界的命运皆已难测,相信用不了太久,你就会明白我此刻说的话。而现在……” 她的目光带着五分神帝的威严,以及五分深切的恳求:“你未接过月皇琉璃,我依旧为月神帝,此为帝命,不可违背……接过月皇琉璃,你便同时承接过月神一脉的未来。月神一脉的安危,便要胜过所有的一切。” 长久的沉默,月无极终于缓缓屈膝拜下: “无极……谨遵神帝之命!” 颤声落下,他伸手,无比之缓慢的,将月皇琉璃托于手中。 夏倾月转过身去,发出极轻的低语:“一切就拜托你了……叔父。” “……!?”月无极猛的抬头,放大的瞳孔定定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方才溢入耳中的声音太过轻渺,让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来自真实,还是虚幻。 “去吧,现在不是犹豫和耽搁的时刻。” 月无极离开。 此刻的夏倾月,也已不再是月神帝,而只是夏倾月。 她离开寝宫,立身于神月城的上空,默然看着来自宙天界的投影,看着它血染苍穹,看着它尸横遍野,看着被逼现身的宙天太祖,看着宙天太祖亦惨遭辱灭……见证着这个东域王界的命运终局。 今日的神月城格外的安静,临空的残月亦格外皎洁,为神月城披下一层绮丽的银霜。 直到某一刻,她的眸光陡然变得阴寒。 因为,千叶影儿的气息,从附近的星域直直辐射而至。 这么快,便来了吗…… 他对我的恨意,已是强烈到如此亟不可待。 月芒如霜,她的身上,象征月神帝身份的紫裳滑落,映出刹那的仙玉白雪,随之便已被一抹大红所掩。 红裳翩翩,长发飘舞,惊艳着明月,黯淡着月华。 “我无法决定起始,但我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终结!” 一声轻念,玉指张开,紫阙神剑绽放着深邃紫芒。 她玉臂抬起,目光却不是落于剑身,而是手臂之上。 映着紫瞳。当梦境离散,这竟是她生命中最初的色彩。 袖中一物缓缓而落,但马上,已被一缕气息托起,飘入了她的手中。 那是一纸婚书……那张当年夏倾月当着他的面决绝“毁去”的婚书。 落于掌间,婚书随风而开。 她怔然看着……上面书写着苍风流云,书写着萧澈倾月…… 依旧是曾经的字迹,曾经的名字。 “为什么……你却……不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