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东域的梵帝、琉光……比如南域的十方沧澜界…… 而北域这边,众黑暗玄者的瞳孔之中陡然射出喋血的戾光。 陪葬……此刻,是多么美妙的字眼! 侵染云帝时代终幕的将不仅仅是他们的魔血,还要有更多……背弃者的残肢碎屑! 麒天理仓惶转身:“尊……尊者大人……” 他一出口,竟是格外剧烈的颤音,可想而知心中惊乱已至何地。 但他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一束射下的幽沉目光已将他的声音封死在喉底。 “你莫非是想要告诉本尊,你们只是一群无胆无用的废物?” 麒天理此刻现于身上的惶惧姿态,让陌悲尘极尽蔑然之余,对他的几分认可也几乎荡然无存。 麒天理瞬间汗流浃背,慌声道:“不……不,老朽绝无此念。只是……只是……” 魔后再可怕,终究可怕不过陌悲尘。 他猛一咬牙,极力清明着五感,迅速决断道:“尊者放心,吾等既愿归从深渊,自当为深渊竭心尽力。” “这些忤逆之人岂配让尊者出手,吾等,便以己之性命与逆者之血,向尊者奉上效忠深渊之血契!” 语落,麒天理后退起身,随之身影晃动,现于池妩仸前方。 云澈之外,神界之中从无人敢真正直视池妩仸的魔瞳。 此刻,麒天理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池妩仸。他面色肃重,但眼神却明显的飘忽着。 “魔后,”即使已是极力控制,但麒天理的声音,依旧溢动着深深的哀色:“生存所迫,不得不为。若非迫不得已,这个世上,无人愿意与你为敌。” 池妩仸螓首抬起,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压抑而纯净的苍穹。 因为下一刻开始,它将被映成悲烈的血色……直至此生的终结。 “为生存而屈膝,自然无罪。” 池妩仸手臂轻抬,魔绫萦身而舞,在虚空印下道道魔痕:“但背叛……岂容你安身!” 魔后之怒音,强如麒天理都感觉到灵魂一阵灼痛。 太初神境的气息彻底崩乱,事已至此,三神域的玄者即使万般悲心,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迎接一场注定极端惨烈的恶战。 而这一切的灾厄之源——陌悲尘却是居高俯观,如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虎戏群鼠,不外如是。 “破云,你不用出手。”一缕来自陌悲尘的魂音传至火破云:“与本尊一同,好好欣赏这属于弱者的游戏。” “不想经历这般可悲的命运,就不要在弱者的世界停驻太久。” 简单的几语,教诲的姿态,却也彰显着他对火破云的重视。 “是。”火破云简洁应声。 尽释的涅轮魔魂让池妩仸的双瞳化作了仿佛能噬灭一切的无尽魔渊,魔绫之上的魔光,也已浓郁如奔走的雷电。 仅她一人,便给三域众神主带去了沉重无比的魔压。 她的气息牵动着所有黑暗玄者的气机,魔绫轰下之时,便是血幕拉开之刻。 就在这时,即将射出的黑暗魔绫忽然滞在那里,伴随着池妩仸魔瞳的剧烈颤荡。 陌悲尘亦在这时半眯起了双眼。 沐玄音、千叶影儿、彩脂即将爆发的气息全部停滞。 麒天理、苍释天、火破云……俱是神色变动,视线如被完全一致的力量所牵引,投向了遥远的东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出现了诡异的定格。 因为,那忽然出现于太初神境的…… 分明是云帝的气息! “魔……主?” 阎舞、焚道启等人愣在那里,有些懵然的看向东方。 这个气息的出现,没有让他们心间泛起丝毫的激动与振奋,唯有快速放大的惊恐。 对死亦不惧的他们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意外……或者说噩耗。 “……”池妩仸魔眸转过,幽幽而叹。 嘶~~ 绯光闪现,一声微鸣。 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已是现于池妩仸之侧。 云澈,水媚音。 云澈一身素衣,长发披散,身无伤痕,目无波澜,托起的掌心静浮着南溟神珠,十八道南溟神源在其中安静的流溢着。 水媚音紧紧贴靠在他的身侧,手中乾坤刺的神芒已是格外微弱,但依旧执着的耀动着,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