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深渊的强大的确可以让当世的任何人思之绝望。 但云澈,却有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变数。 前提,是他衍生出足够的觉悟与决意。 ………… “父亲!” 门被猛的推开,云无心急匆匆的冲进来,身后,是神色看上去颇为淡然的千叶影儿。 “……”蜷坐在床上的云澈缓缓的抬头,口中发出一声明显有些失神的轻唤:“无心。” 看着父亲果然已经醒来,云无心匆忙收起眸中盈盈欲落的泪珠,小心的捧起云澈的手掌:“父亲,你……你怎么样?” 看着女儿,云澈嘴角露出一抹很是温和的微笑:“放心,我已经无恙。待我稍微能运转玄气,用不了几天就会痊愈。” “……”千叶影儿皱了皱眉,她看了一眼云无心,欲言又止。 云澈的情绪明显极为异常,云无心没有察觉,她又岂会察觉不到。 “嗯!”云无心很用力的点头:“只要父亲没事,怎么都好。我……我这就去告诉娘和师父他们。” 云澈没有摇头或点头,而是抬起手臂,目光有些怔然的看着前方:“无心,千影,先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一走。” “啊?现在?”云无心担心的看着云澈的状态:“可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刚刚醒过来……” “来吧。”千叶影儿却是伸手,将云澈的手臂直接拉起:“放心好了,你父亲没那么娇弱,只要醒了便不会再有什么事。” 随着云澈的起身,不正常的骨节感从千叶影儿掌心传来,但云澈的神情依旧满是怔然,仿佛丝毫没有感知到痛感。 在千叶影儿和云无心的搀扶下,云澈走出寝宫。 微寒的风迎面袭来,眼前是熟悉的帝云城,是这个世界专属于他的无上帝域。 一切都没有变,但一切又似乎都变了。 恍若隔世。 曾经的“无上”,原来竟可以那么卑微无力…… 禾菱消失了…… 红儿说,她在他昏迷的第一天,便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甚至没有来得及告别。 “主人,这对我而言,是最好的结束。所以,千万不可以为了我悲伤,好吗……”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不悲伤…… 朝夕相伴,生命相连,灵魂想通。 她看着他所看到的一切,经历着他所有的经历,感知着他每一瞬间的情绪,更给予着他从未有瞬息离开的陪伴。 潜意识里,他从未想过禾菱会离开她,也从不知道自己对禾菱的依赖有多么的深重。 她却忽然离开了,永远消失于他的世界,让他的意识即使再怎么狂乱的游走天毒珠与宙天珠,也感知不到丝毫她曾经的气息。 身体中,魂海中,像是忽然多了两个巨大的空洞,无法言喻的痛楚与空落。 “父亲……父亲?”云无心微微摇晃着云澈的手臂,但她连续两声呼喊,云澈却依旧怔看着前方,毫无反应。 到了此刻,她终于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 千叶影儿冲着她摇了摇头。 云澈极少如此魂不守舍,此时的他,无疑正承受着巨大的魂殇。 千叶影儿金眉紧蹙……难道是因为陌悲尘一战的打击,或者是苍释天与火破云的死? 都不应该吧? 云澈的思绪越来越乱。 阎一阎二阎三都不在了,没了他们,他身为云帝的威慑力都毫无疑问会大为下降。 他们虽是因奴印而忠诚,但身边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气息,再不会因为他随口的召唤而出现…… 当年在永暗骨海将他们收服之时,他断然想不到,自己竟会有一天对他们生出些许的不舍与哀伤。 苍释天死,沧澜一脉永断,十方沧澜界名存实亡,对南神域的统御力毫无疑问落至极点……再加上诸界惶惶,苍姝姀今后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深渊”的即将到来早已在神界完全扩散。池妩仸虽只有简短几语的描述,但如今神界之动荡程度,可想而知。 毕竟,连作为此世帝王的他,都是如此的心黯无力。 单单一个陌悲尘,便已将他逼至这般境地,甚至让他永远失去了禾菱。 深渊到来之时,自己拿什么去抵抗…… 自己真的有哪怕一丁点抵抗的资格吗? 呵……云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