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悦一个人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效率奇高,一个早上就把旗袍的设计图完成了,还包括上面要有的绣图细节。这一次她想在上面尝试着绣上满族剪纸的吉祥图案,把剪纸艺术和面料相结合不知道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伸个懒腰,又扭扭有些酸胀的脖子,好久都没这样安心画图了,有点不适应。仔细观察自己手里的这幅图,任悦撇撇嘴,不太满意啊,这个身体没有画图画线条的肌肉记忆,所以线条稍微有点不够流畅,看来还是得多练练。看了桌子上的沙漏,时间过去的挺快的,想了想任悦还是出了空间,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图稿,房门就被敲响了。嘿,又是论计时器重要性的一天。打开门,果然是姜盛涛回来了,“回来的挺早啊,事情办好了?”真是有效率。“没,就是取了点东西。”喝了一口任悦晾在桌上的温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你也要?”任悦摇头,她其实想说的是,这个是她的杯子。姜盛涛见她摇头,微微一笑也不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拿着空杯子又自发地去倒了一杯,“完成了,动作真快。”他不懂服装,但是看着这个图就觉得要是真的做出成品,绝对惊艳,自己这个小媳妇真如她自己说的,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啊,好骄傲,自己得更加努力才行啊,要不然怕赶不上她的步伐呢。姜盛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下午你想去哪吗,”早上她那么问怕是有地方要去吧。“你下午没有事了?”“嗯,明后两天我会留在车队看车,所以你要是有事情,我下午还可以带你去。”任悦想了想,“那行,你下午和我一起去个地方,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就行。”既然用不到车,姜盛涛就打算把车先还回去了,一会从派出所那边坐个公交车回来就行,和任悦说了一下,便又出门了。没错,任悦想着既然昨晚已经把自己的来处做了坦白,那景园的东西,就让它过了明路吧,也免得自己之后还要给他解释良多,其他人那边要是有什么怀疑,姜盛涛还可以帮着遮掩一二。从空间里把那两条帽带取出来,用孟广德打结的方式有连接好,“景园”两个字又呈现在面前,收拾好放进一个自己做的布料斜挎包,一会也好直接从里面拿出来。任悦又开始回到桌前研究起用哪个面料做最合适,用意念在工作间仓库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挑出了几款,又在里面挑选到一块最合适的绸绒缎,面料偏厚重些,就它了。吃完午饭照例和车队的人交代了一下,俩人就闲庭散步似得出门去了。任悦穿了高领浅蓝色毛衣配上黑色的窄筒直筒裤,外面是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这套衣服是她在自己空间的大衣橱里找出来的,放在现在穿也不会太突兀。姜盛涛看到把头发挽扎起来,多了几分沉稳的样子,眼睛都觉得不够看了,这样气质的任悦才是正真的任悦吧。姜盛涛穿的也是一件同款大衣,只不过颜色是黑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走在街上都惹人多看两眼。两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差不多有个二十分钟,最后在一幢老洋房前停下了脚步。洋房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华美,几乎每个窗户外都飘扬着蓝,灰,黑三种颜色的衣服,如果是侧面墙壁上蜿蜒铺满的爬山虎根系,都没有东西记录了当年的繁华和浪漫。“景园?你是要来这?”“嗯,这里有一份东西要取。”姜盛涛也不问她是要取什么东西,如果她想说就会告诉自己,要是不说,他也不好奇。走进“景园”的大门,任悦径直走向以前的门廊,那里以前是专门给看守景园的看门人和车夫们暂时休息的地方,而现在……“你找谁啊?”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看到任悦就问道。“老伯伯,你好,你知道这里有个叫贾明资的人吗?”“贾明资?”老人眼神闪了闪,“你们是什么人?”任悦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也是“景园”最初的主人,是祖师爷幼时的好友,也是帮他托底留下孟家希望的人。她在院长妈妈那里看到过他和院长外公的合影,那时候他已是耄耋之年,但除了比现在头发更白之外也无甚区别。“我们是他的故人!”故人?贾明资仔细打量了一番任悦,完全没有看出有什么地方和老友有相似的地方,想起他们孟家与众不同的传统,继而又问“东西呢?”见任悦就要从包里取东西,贾明资示意他们进门,倒上一杯水后才接过她手里的那两根特殊绳结合在一起的帽带,“看来,你是他们的后人了。”孟家的事情他当初也是知道的,但是当时贾家也是自顾不暇,等好不容易脱口气再去找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孟家人也无迹可寻,这么多年他就只能守在这里,期望老友有个消息传来,也好完成自己的承诺。把帽带还回去后,贾明资走到屋角,抽取了某块青砖,从里面掏出一个任悦眼熟的黑色木匣子,这个里面的就是她从院长妈妈手里接过来的那部分传承,随着木匣子到她的手里,任悦明显感受到自己空间里原本成列着的的那个木匣子在空间里消失了。继而贾明资又从另外一个地方拿出了一个更大的猪肝红的木匣子,这个前世是没有取到的,任悦想大概这就是孟家遗失了的那部分了。捧着两个盒子,任悦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个一生无儿无女,坚守着对友人的一个承诺的老人表达自己的无上敬意。“贾爷爷,我叫任悦,他是我的丈夫姜盛涛,过段时候我们会回到沪市,等安定下来了,欢迎去我们家里玩。”贾明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