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几个闹事的人终于走了,里长可算是松了口气,但神情之中却仍有几分担忧:“这些难民虽说是受灾,但如今流窜到我们这里,可是一直闹事……真是个麻烦!
前几日在村口的七叔公一家也是被几个人闯进来说什么借米,什么借,还不是硬抢,亏得当时村口有几个人在,才把那些人赶走了,现在倒是越来越嚣张了。”
苏锦玥就问里长:“朝廷的赈灾款还没下来吗?”
里长摇头:“北方灾情比我们这里还更严重,如今朝廷拨款赈灾也是优先北方那边,真是不知道这几年灾情怎么会如此严重……这情况若是再没好转的话,明年怕是更不好过了!
我也向亭长反应过这事了,他也知道如今需要迫切解决这饥荒的事,只是需要求助的灾民太多,朝廷也是顾及不暇。
幸亏得如今天气已经渐渐转寒,不然这么多灾民流入,只怕连瘟疫都带来了。
现在亭长只说我们这还有修建河道可以尽量多请些难民到工地,朝廷拨款下来修建也有工钱给他们,所以暂时还能维持一下,但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这些人是越来越不知道满足了,开始闹事的也越多了。”
里长转而又对苏锦玥说道:“文哥娘,你们日后还是小心些,这些人如今也是不跟你讲道理,得罪他们,怕是会惹上麻烦。”
“不然能怎么样?”苏锦玥摇头:“方才我也说了,这钱你能给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有第三次第四次!怎么能给得了他们这么多!这次要二两银子,说不定下次就是二十两了。这可不是办法。”
“总之大家日后都要小心吧。”里长提醒了句,接着又道:“如今工部还有令下来,要求我们村今年也要上缴火炭,说是往年炭火不够,今年寒冬来得早且会持续时间更长,若是炭火不够,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好在我们早些时候已经有安排人上山砍木烧炭了,但这量是绝对不够的,从明日起,每家每户至少要派两个人跟我一道上山伐木烧炭,不要误了交货期。”
“怎么这样啊!”
听到里长说要大家都上山先砍木烧炭,这村民都有意见了。
“里长,这不是吧,我们上山砍木烧炭,一直也没什么工钱的,如今这明明是挖河道的事更紧急,怎么都让我们去砍木去了。”
“这时日还早呢,现在让我们伐木烧炭,也太早了吧?”
“而且怎么今年还让我们准备更多银炭呢,这往年都说有剩,今年却又说不够了。”
里长无奈道:“这话也是上头传下来的,今年需要的量可是往年的几倍,我们若是不加紧些,误了期限可就麻烦了!”
“里长,上面那些人说话怎么一下子一个样的,就一个皇宫也没多少位娘娘吧,往年都说这些银炭是给娘娘们多备些的,怎么今年还要多几倍的量了。”
“对啊,难道宫里今年还多了几位娘娘不成?”
里长无法,只是说道:“这是朝廷交待下来的任务,我们也只得按要求去做,反正大家尽早完成,也好尽早交差是不是?”
“那这挖河道的事怎么办啊?”
“里长,你说俺们这都去伐木烧炭,那挖河道的事可不是耽误了吗?”
“里长啊,你看我们这田地里的稻谷都快要枯死了啊!如今快连沽河都没水了,靠这点儿井水和池水,这根本不够啊!”
“这可不就是吗,如今这稻田都快干涸,稻谷都快干枯而死,朝廷却不让我们尽快挖河道,还要去伐木?这离立冬可还有那么久,木炭再急,难道比我们这稻田的事更急吗?”
村民们在那儿纷纷抗议的,苏锦玥稍微听了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今干旱,在农民心里最着急的当然是水源的事,要是不尽快把河道挖好,这如果缺水,稻谷长势不好,到时候会死的更多,那今年这一年差不多又是白忙活了。
这稻谷收成不好,接下来个几个月让这些农民怎么过?
更何况挖河道有朝廷另外补的工钱,伐木烧炭虽然有给工钱,可实在太少,这活和白干都差不多,辛苦又费事的,自然大家都不乐意。
太公也在那儿无奈摇头:“显然是今年寒冬,朝廷也是担心炭火不足,皇上怪罪,才需要早早做准备,往年缺一些,今年自然得几倍补上,否则若是今年的木炭再不够的话,岂非更惹怒皇上。”
苏锦玥就问太公:“爷爷,往年我们这要供多少木炭才够?”
太公摇头:“这要供给朝廷的,可比我们这一村人要用的量还大多了!光是一个皇宫所用的木炭都比我们一个村里所有的量多了!听说每日给宫里每位娘娘的木炭至少也得有个十斤,这还是少的。”
苏锦玥点头:“那倒是,十斤普通的炭也只是普通位份的娘娘,若是位份高些的,自然不止十斤!更何况娘娘宫里还有奴婢,此外皇上、以及各位皇子和大臣每天所需要用的炭火一样不少,这么算来,每年要给朝廷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