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夏,卡夏,不要听那些话,跟我在一起,不要做傻事……”我一边大叫,一边飞奔出去。
当我赶到长廊,四名值夜的保镖站在一起,脸色迷惑,望着从长廊通往小楼的青石板路。
“你们看见卡夏了吗?她是不是来过?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我连续重复三遍,其中一个保镖才犹犹豫豫地回答:“她不见了,从这里走过去,突然出现了白雾,她走进了白雾,就消失了……就在三分钟前,她消失了,我们眼睁睁看着,她就消失了……”
他向前指着,跟其他三人一起小心地缓步向前,走了三十步,到了一棵核桃树下。
“就在这里,雾气从树顶上落下来,她没有犹豫,一停不停,走入了雾气里。雾气只停留了一分钟就消失了,老板也消失了。真是怪事,她去了哪里呢?”
保镖摸着后脑勺,面面相觑,困惑到了极点。
“你们赶紧把所有人叫起来,围绕巨木博物馆找人,派出无人机搜索附近的丛林——”我一边吩咐,一边内心萧瑟,因为我知道,所有的补救手段都是徒劳的,就像方星失踪时的那阵白雾一样,雾气带走了她们,不留任何痕迹。
来回折腾了两个小时,直到天亮,他们也没找到卡夏。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望着门外台阶上的朝阳光辉。
“秦成沛诱惑了卡夏,卡夏这一次凶多吉少,很可能一去不回了。秦成沛真是罪大恶极,自己误入歧途也就罢了,再把卡夏卷进去,简直不是人——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像卡夏说的,将巨木博物馆托付给我,由我替他们撑着?还有,阴阳人偶现在也属于我管辖,究竟该如何处置?”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毕竟只睡了两个多小时,身体透支太厉害,已经无法维持正常思维。
上午八点,警员队伍抵达。他们按照常规,搜索了所有能够藏匿成年人的房间,然后收队,开始写报告。
上次跟我详谈的女警官也来了,对于卡夏的失踪,她持有强烈的怀疑态度:“就那样失踪了?白雾不早不晚,直接把卡夏罩进去,把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带走了?叶开,如果你是我,会不会相信这种证词?”
此前,她已经将涉事的四名保镖拘捕,罪名是怀疑他们监守自盗、绑架勒索。
在我看来,这位女警官实在太可笑了,因为四名保镖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没办法,这就是事实。不管你信不信,就这么发生了。”
我已经厌倦了跟警员打交道,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刻板了,任何时候都要求讲证据、讲逻辑,不相信任何怪事。
“叶开,你最好说实话,我听说,卡夏安排过,如果她死了,巨木博物馆的一切就要托付给你,这几千亿的资产都给你,呵呵呵呵,秦成沛说过,资产将会馈赠给薇薇安,这才是唯一的遗嘱,对不对?”
我疲倦地摆摆手:“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要秦成沛的遗产,也不会留在北方邦。你们怎样处理巨木博物馆的经济问题,跟我无关,现在,我要——”
突然间,我看到了摆在侧面长桌上的棋盘,心头猛地一震。
我失踪于烂柯棋局时,从里面看到了卡夏。如今,她失踪了,而我就在大厅里,或许就能看到她。
我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棋盘前面低头俯视着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
按照我的理解,卡夏进入棋局,就会在某一个点上停留。我在这里,她就能看到,然后找准方向,逃出棋局。
“你干什么?这是什么棋局?你是什么态度?叶开,现在我命令你,赶紧跟我走,去警察局!”
女警官气势汹汹地跟过来,左手甩着手铐,右手握着短枪。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打卡夏的电话号码。
此前,所有人打过几千个电话,但卡夏的手机关机,根本打不通。
当下,电话突然通了,我听到了卡夏的声音:“我决定了,杀死他,爱他这么久,爱得不能自拔,只有杀了他,才能心安理得地结束自己的性命。呵呵呵呵,我早该这么聪明了,他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薇薇安,而是为了神仙姐姐。我们都被骗了,秦成沛的心啊,一直在天上,一直在天上,我们永远都追不上……穷极生变,周而复始,反噬,我心中的信念动摇了,爱到极致必然遭到反噬,秦成沛,我醒了,我的爱已经成灰,我醒了,你老老实实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