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洛京和胖子在楼下分道扬镳,楚城幕撑着伞往望天河走去,此时的雨势已然小了不少,只有零星几颗雨滴从高空坠落,击打在黑色大伞的表面,发出几声不太明显的啪啪声。
连续几天的大雨把渝州上空厚厚的云层给彻底冲刷了干净,此时虽然天色已晚,可天边却依然见白,月亮则早早的挂在了半天。渝州人的方向里从来都只分上下左右,不分东南西北,楚城幕盯着月亮看了好一会儿,却也看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方向。
下过雨的路面反射着路灯的光芒,望天河的路面上有一截水泥路被换成了柏油路,白日里看去,像极了一条银灰色的长蛇上被人打上了黑色的补丁,若是有些强迫症的人,看了定会觉得心中不适。可在下过雨后,柏油路上那一颗颗细小的石子在沥青的包裹下,却反射着犹如碎钻一般迷人的光泽。
楚城幕走到公路边上的时候,霍霆锋正抱着一个硕大的饭盆,在总店边的马路牙子上吃得稀里哗啦,苟东赐则点了根烟,蹲在他旁边,空出一只手在霍霆锋面前比划着什么,霍霆锋虽然嘴里吃着面条,可神情却很是专注,还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霍霆锋身边不远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小孩儿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叠木制托盘上,两脚悬空,甩得一搭一搭的。看到楚城幕过来了,剃了个桃心或者说更像是个屁股一般发型的小脑袋冲他扬了扬,那大咧咧的样子,就算是和楚城幕打过招呼了。
楚城幕走到两个大个子身旁,路过小孩儿的时候,顺势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修剪得只剩一点毛茬儿的脑袋摸在手里,触感极好。
霍霆锋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回头往楚城幕的方向看了过来,却见小破孩儿正坐在托盘上甩脚,顿时勃然大怒道:“妈了个逼的,我日你个仙人板板,那个托盘还是湿的啊,你又一屁股坐上去,哈哈儿回去了,看你妈捶不捶你狗日的。“小屁孩儿看见霍霆锋发怒,也不害怕,反而双手撑在托盘上,换了个方向,看着身旁不远处的叉车,正有条不紊的把一个个托盘叉到和货车车厢齐平的位置,撇了撇嘴道“老汉,你就使劲空来吹嘛,我等到起收你的饭盆盆,你就晓得在那里吹龙门阵,你吹得越久,我屁股就打得越湿,哈哈儿我回切跟我妈说,到时候看哪个遭捶。”
霍霆锋听得扑哧一笑,起身把手里的饭盆塞小屁孩儿怀里,也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乐道:“赶紧回去,你妈还捶我?老子让她半个身子。”
"烦得很,个个都摸我脑阔,也不怕我长不高。"小屁孩儿甩了甩脑袋,抱着饭盆从托盘上一跃而下,然后顺着总店边上的小巷子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楚城幕把手伸出雨伞,感觉没有下雨了,把雨伞收了起来,看了看小屁孩儿的背影,冲霍霆锋笑道:“这小批娃娃舍得叫你老汉了?最近跑哪去了,从云城回来就没怎么看见你。"
"纤娘这孩子也就最近才改口的,最近还说想把他的姓给改了随我姓,我给阻止了,我倒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毕竟这娃儿和他亲生老汉的联系,就剩这个姓了。这几天我往陕州和蜀州的交界处跑了一圈才回来,明年该开荒陕州那边了吧?"霍霆锋也顺着楚城幕的目光看了看,摇摇头道。
“怎么不是鄂州或是湘州?"楚城幕饶有兴致道。
"猜的,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可明显你很看重蜀州,不可能只扩张到蜀州就不继续往西边走了吧?最近我跑了一圈,那边其实开荒难度倒不高,越往西边走,越是地广人稀,最近闲老师都在琢磨开通一条走藏州的专线了。"霍霆锋从兜里拿出一包软玉,弹出一支递给了楚城幕,回答道。
"那你俩这次可猜错了,明年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要开始往东南发力了,更西边可能会留到最后。不过现在还说不定,到时候再说,等我明年去一趟京都,回来以后才好做决定。楚城幕低头把烟点上,笑了笑道。
"神秘兮兮的,那我这趟算是白跑了"霍霆锋给一旁站起身的苟东赐散了颗烟,说道。
“着什么急,你自己不问我就跑出去了,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以渝州为中心逐步蚕食周边啊,啥时候多点开花也说不定。楚城幕笑道。
霍霆锋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把最后几托盘装好了的大车,几步走了过去,翻身爬上了副驾驶,然后坐在副驾驶里冲楚城幕挥了挥手道:“算了,懒得猜你的心思,我今晚准备跟车在市内跑一圈,好久没去点上看着了,就不陪你了。”
“稀得你陪我似的。“楚城幕夹着香烟,也冲霍霆锋挥了挥手。
坐上车,楚城幕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眼角,看了一下午的电脑屏幕,现在觉得眼睛涨得慌。
"摄像机修好了吗?"车子缓缓的滑了出去,楚城幕把窗户降了下来,夜幕降临,温度已经降低了不少,倒是不用开空调,江堤下面隐隐传来阵阵江水流淌的哗哗声,让人的心情也平静了几分。
"修不好了,摔得稀碎,还被踩了好几脚的样子,不过视频已经提取出来了。"苟东赐在中控箱里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