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翻找秦怡留下的盒子,一边和楚城幕调侃道。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问题是我从来没有限制过她什么吧?”楚城幕闻言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这狗东西说的话,居然有几分道理,谁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油卡油卡油卡,有了!你是没限制她什么,但是这种压力即使你什么也不做,也会存在。老板,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懂了!”苟东赐找到了油卡,又重新把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盒子都归了位,在电话里说道。
“说说看!”楚城幕抬手看了看表,才刚到九点,倒是有时间听这家伙瞎扯淡。
“老板,你听说过巨物恐惧症么?”苟东赐想了想,回答道。
“知道!你是想说,我就是秦怡看见的巨物?然后她就是那个患有巨物恐惧症的患者?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可以说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没有,偏偏就她有这种反应?”楚城幕点点头道。
电话里,苟东赐很是闷了一会儿,接着才用略带疑惑的声音回答道:
“老板,你要不说,我都没发现!反正就我自己来说,你越强大对我来说就越好,说明我这饭碗就越牢靠。至于那个小丫头,其实好胜心挺强的,有次她的书签从书里掉了出来被我捡到了,上面是一段英文,我拿去问老白,老白说那是什么‘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意思。”
“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去提升自己了。我在楼下调教提莫的时候,见过好多次了,你在客厅看报纸也好,读书也罢,你啥时候关灯上楼了,她在三楼才跟着开始关灯休息。倒是有点像小小丫头和我说她们高考复习的时候,班上那些同学比谁睡得更晚似的。”
“说得深了我也说不明白,不过就我自己的感官而言,秦怡作为老板娘来说,心思太重了。你给的越多,她的压力就越大。大概是因为她很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你给的,既然你可以给,那你也随时都能收回去。她总是想抓住一些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可偏偏又抓不住。”
楚城幕闻言,沉默了良久,苟东赐说的东西,都是他平时没有注意过的,至于那句什么“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自己更是听都没听秦怡说起过。
见楚城幕不说话,苟东赐又在电话里继续补充道:
“老板,你也别怪我多事儿,你把我当兄弟一般照顾,我也不得不对你说些心里话。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现在给这丫头提供的这些环境,有朝一日一旦失去了以后,她该怎么重新适应自己要面对的生活?毕竟她妈妈已经破产了,这基本上是一个我们这群做安保的都知道的秘密。”
“很多你现在看来很是寻常的事情,她本人实际上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够得到。举个例子来说,就说那辆甲壳虫,几十万的东西,对于一个还在读大学的普通小女生来说,她毕业以后,需要不吃不喝工作好几年才能够买下。还有她的衣服,她的手表,她用的包,这些都远超过了她的经济状况本能承受的范围。至于说现在居住的环境,哪怕是德国那边的房子,光是一个月的租金,也不是她家现在能够承担得起的!”
“将来她一旦失去了你的庇护,她比起别的女孩子,都更难再爬起来!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决定,都务必考虑清楚,以免将来会后悔。毕竟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还不会太难受,可得到过了又失去了,又想再次得到,那其中的艰辛,怕是能把一个人给逼得疯掉!”
楚城幕闻言,略带苦涩的笑了笑,他现在都理不清自己的感情状态,也不想去理清。至于让他去主动联系秦怡,这个选项根本就没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倒是这狗东西懂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自己都没考虑过的事情,他倒是想得够远。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段感受?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你啥时候这么心细了?”楚城幕笑了笑道。
苟东赐闻言,憨笑了两声,道:
“也不是我心细,前段时间我和胡雪一起看了一部美国老电影,叫做《欲望号街车》,好像是1947年拍摄的,还是黑白的。本来我还以为我会看睡着,结果还看见进去了,看完觉得挺受触动的。老板,我推荐你看一下。”
“那里面有个女主角叫啥玩意儿来着,布兰奇?她就是家庭败落以后,不愿意放弃曾经的生活方式,却又偏偏回不去,最后把自己活生生的逼成了精神病院里的疯子。我这不就是联想到你俩了么?毕竟怎么说来着,艺术源自生活!”
“行,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看一下,我还有事儿,就不和你聊了。”楚城幕把这名字在心里复述了一遍,确定自己记下来了以后,和苟东赐说道。
“嗯,我也去收拾行李了,那老板,咱们就一个月以后再见了哈!拜拜了您嘞!”
挂断苟东赐的电话,楚城幕这才继续拨通了老楚的手机。为了避免麻烦,楚城幕和老楚说了一声悄悄的告诉二姨出一趟小区,自己在门口接她,老楚虽然有些疑惑,却也应承了下来。挂断电话,楚城幕再次驱车从滨江路赶往了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