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爸爸这样,活着和死去都没啥区别,不知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的。”
“媳妇儿,你肯定早就想我这么叫你了吧?对你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以后我不在了,你也不要去找寻以前我那帮兄弟,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我更不是。对你的歉意,说再多都没用,我只希望,你将来能把咱们的孩子照顾成人,我打小就没有父母,现在孩子又没了父亲……”
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捏着香烟,却是一口都没抽,说着说着,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老泪纵横,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说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是否真的悔过了,但最起码此刻,他说出来的话,终于让他看起来像了个人。
而蹲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这张扭曲的面孔,心下虽然百感交集,却还是努力的把他所说的话都记了下来。
在这个小小的放风院子里,整件事情的起始者和终结者,在这种谁也没能预料到的场合里碰了个头。周边狱友的喧哗在此刻仿佛远离两人而去,一个断断续续的口述着自己的遗言,而另一个则默不作声的把这些遗言转为了自己的记忆。
看着身前的男子拿起看守服胡乱的擦了擦脸,中年男人在心里默默的把对方的遗言背诵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以后,才再次开口问道:
“出去以后,我应该把这份遗书交给谁?”
听到中年男人问话的张猛,突然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到底在哪,过了好一会儿,才用迟疑的口气说道:“如果可能的话,你帮我问一下秦局秦剑铭,他应该知道我的家人在哪!”
怎么又是秦剑铭?听到张猛回话的中年男人也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泛起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