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卡玛泰姬!”
萨洛蒙一脸阴沉地将梅林送上了突击运输艇。他将会亲自负责运送这个惹事精,直到尊者见到梅林。“别叫。”他完全没有用对待长辈的礼貌态度来面对梅林,一杯果汁已经超出了梅林应有的待遇,“要不然我叫巴尔萨泽来了。”
梅林顿时萎靡了下去。他的那位弟子经受了他一千多年的恶作剧,这让他有些不敢面对巴尔萨泽。“他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越来越年轻的梅林小声嘟囔,“他现在还有妻子了,我……”
“我相信他很乐意揍你一顿的,梅林大师。”
“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卡玛泰姬!”梅林也没有长辈应有的风度,他见势不妙立刻摆出一副撒泼打滚的表情,仿佛萨洛蒙不答应他,他就会躺在地上手脚乱挥。“我可以帮你训练施法者!”他大喊道,“一个!不,两个!两个顶尖施法者!”
“然后被你带去恩-加莱是吧?”有了至尊法师的耳提面命,萨洛蒙知道自己不能相信梅林的鬼话。“你先告诉我要怎么见到大地母神吧。”秘法师说,“我知道恩-加莱看守西索恩的封印缺少人手,但我觉得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我不知道!”梅林似乎真的打算躺下来打滚。但在萨洛蒙严厉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地板太凉了,都是铁板。”他咳嗽了两声,整理衣服坐在了萨洛蒙旁边,“大地母神知道你最近的成果,我已经报告给祂了……别惊讶,我最擅长的就是预言。你难道不记得我对沃提根说的红龙的预言了吗?”
趁着萨洛蒙不注意,梅林将自己的手掌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预言!”
萨洛蒙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发觉自己躺在精美的大理石地砖上,鲜红如血的落日从前方的圆形彩窗照射进来。这里可能是宗教场所,两边够挂着长长的旗帜,萨洛蒙依稀辨别出十字架、百合花、头骨和鹰。从木制横梁上垂下几根绳子,每根绳子的末端都吊着一个黑影,血液顺着尸体的脚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没等他回过神来,他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他看到一个女人跪在堆起的数个土堆前哭泣,土堆上插着木头做的十字架,冬日苍白的阳光照亮了坟墓和远方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无知无觉地往前走,鼻腔里充满了血肉的焦臭味,他看到烈焰顺着河流倾泻而下,无论是云层还是小溪都蔓延起了大火,就连岩石中的水分也被蒸发,无数人哭喊着,嘴巴和眼睛里冒出火焰;紧接着,他看见夜色降临——那并非安宁的夏夜,也非严苛的冬夜,而是一片寂静的夜色。没有星辰,不安在空气里翻滚,苍白妖艳的花朵在沉默中绽放,鬼火在他脚边亮起。
他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一步。他发现自己身穿垂到脚面的长袍,胸前系着金带。
夜色活了,越来越多的鬼火亮起。他看见不远处空旷的野地里散落着巨石,被暴力折断的树枝散乱地摆放在那里,仿佛这里经历过一场暴风雨,或者是一位巨人在这里发泄了被囚禁万年的怒火。电闪雷鸣已经远去,号角声响起,他惊慌地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身影。那些身影越聚越多,如潮水般摩肩接踵地向他蜂拥而来。
这些都是死人。从古时的冷酷暴君到花枝招展的宫廷妓女,从维京人穿着盔甲的国王到东方裹着头巾的苏丹,从带着卷发套的贵族到下贱的拾粪工,密密麻麻的死者们从他身边走过。他们口中念着什么,但萨洛蒙听不清。他们张开干瘪的嘴,如同沙砾一般推挤着前面的人,曾经布满双眼的庸俗欲望充满了呆滞与僵硬,颧骨高高凸起,满脸病容。曾经华丽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本就褴褛的衣衫更是随意挂在身上,穿着满是烟渍和煤灰的肮脏丧服的英国穷人和穿着打着补订的衬衫和帽子的法国人混在一起,仿佛他们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们。
“呼——”他奋力向上游,如同置身水底。
萨洛蒙从幻境中惊醒,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被安全带给拉了回来。他汗流浃背,还有些惊魂未定。他摇了摇手,拒绝让人造人上前帮助他。萨洛蒙很快恢复了镇定,突击运输艇的空调系统嘶哑着,冷却了他脊背上的汗水。
“我没想到您居然会用幻境来迷惑我。”萨洛蒙满脸阴沉地说道,“难怪尊者会说您的恶作剧相当恶劣。”
“这可不是什么恶作剧。”梅林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就和吃了块小蛋糕一样普通。“这是预言,孩子。”他说,“只不过不一定是你的预言,也有可能是别人的预言。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是你应该看到的。记得有段时间你总是做噩梦吗?梦到自己在海港边上——这就是那个梦境的后续。本质上是你的圣痕为你带来的信息,只不过为了你的精神状态着想,你的老师邀请我屏蔽掉了一部分。也就是说,你一直在被我的法术影响。”
“我被您的法术影响?”萨洛蒙有些不敢相信,“那我怎么会察觉不出这种影响心智的法术。”
“不是影响心智的法术,而是防护法术。我把这个法术与你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