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询问之后,赵信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盐不能私人贩卖,这都是朝廷官营的,街面上卖盐的商家,都是去朝廷购买了盐引,才能贩卖的。
私人贩卖食盐,被抓住是要杀头的!
赵三郎听人讲过,州府里有商家贩卖白色的盐,但不是纯白,也就是米白色,而且常贵。
具体多贵,赵三郎也不知道。
“三哥,县城都没有白色的盐贩卖吗?”
“想啥呢?只有临川府有一家,在县城卖,那也要有人买得起呀!”赵三郎一副包打听的模样,跟赵信吹嘘着。
“那种盐,都是皇帝老爷,还有贵族,才能吃,好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白色的盐,我还是上街的时候~,嗯,我消息可灵通得很!”
赵信一下子犯了难,盐是官营,那自己就不可能卖了,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解决家里目前的危机呢?
坐在院子里,皱着眉头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老娘和大嫂忙着张罗饭食。
老爹和几个哥哥们,坐在院子里,忙着编织斗篷,五月天,庄稼都种在地里,活少了很多,必须抓紧时间编斗篷,不然地里忙起来,哪有时间赚这闲钱。
农家只吃两顿,早饭在九点多钟,午饭就是下午三四点。
只有农忙的时候,家里的壮劳力才能吃三顿,其他老弱妇孺,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三顿。
等饭菜上桌,赵信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家里九个人,满满当当地围着桌子,个个端着脑袋那么大的海碗。
碗里的稀饭能照出人影,赵信狂灌几口米汤,终于在碗底看见了米粒。
桌子上三个脸盆那么大的碗,装着满满的青菜。
赵信津津有味地吃着,味道很好,除了油盐少一些,姜蒜这些作料放得很足,味道很不错。
老爹一边吃着一边嘟囔,“刘财主的管家黑了心肠,一亩上好的水田,才收两贯钱,他也不看看,田里还种着稻子呢,只等接穗收割,其他的财主,给的价都是差不多,唉~”
老娘的脸色也不好,他回到钱家,一文钱也没有借来,还被大舅母骂了一顿,临走的时候,外婆趁大舅妈不注意,给娘塞了一个铜镯子。
老娘盘算着,铜镯子应该能当一百多文钱,唉!
大嫂赵孙氏,刚到家就把从娘家借到的钱,交给了公中,由老娘保管。
“大媳在孙家借来七百文,加上家里还剩的,能凑出两贯了。”老娘不用盘算,直接脱口而出,两贯钱,两千枚铜钱,老两口隔三差五都要数一遍,希望能多数出来一枚。
老爹碗中剩下一点稀饭,顺手就倒在了赵信碗里,“你身体刚刚好,多吃一点。”
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出门了。
四郎盯着赵信碗里的稀饭,偷偷咽了下口水,就别过脸去了,只有狗蛋骨碌碌不转眼地看着。
啪~
“臭小子!你五叔身体刚刚好,你打的什么主意?”赵大郎教训着儿子。
刚刚赵信有观察,家人碗里的稀饭分量都是一样的,几个壮丁吃的分量,都和三岁的狗蛋一样多。
糟心啊~
赵信把碗里的稀饭倒进了狗蛋的碗里,“狗蛋吃吧,我今天在家里啥也没做,还不饿呢~”
之后一家人也没有再多说,都是一家人,有时候推辞得多了,反而见外。
“回来的时候,你们爹说,明天要去一趟县里,看看县里的牙行,有没有人愿意把地价出高一点。”
老娘一脸的失落,守了半辈子的家业啊,现在就要在自己这一代折出去。
想起刚嫁进门的时候,一家四口,只要天是亮的,人就在地里折腾,只有晚上月亮好的时候,才有时间编斗篷。
折腾了半辈子,反倒把家当折腾出去了,这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婆婆?
吃完饭之后,大人们都习惯性上地里了,虽然现在地里的活不多,但是锄草、松土这类活,只要人勤快,一年到头都有得干。
狗蛋又在院子里玩起了蚂蚁。
坐在凳子上的赵信,思索着到底要不要从盐下手,稚嫩面孔上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一咬牙,干了!
这都要变卖祖业了,难道还怕杀头?
赵信溜进厨房,打量了一番盐罐子,一个粗陶大肚罐子,无颈,圆耳把。
揭开盖子,大半罐子的褐色盐粒,堆在里面,估计有两斤多。
就这,还是一家人吃一个月的份量!
每天的早饭就是酸菜加稀饭,今天不会再开火了,所以,赵信把盐造了之后,最早也是明天下午才会事发。
只要明天跟老爹去一趟县里,能卖出去,皆大欢喜,卖不出去,大不了掺点沙子又放回罐子里。
随后,赵信生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