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等赵信起床的时候,老爹他们已经上地里忙活了。
老娘和大嫂正在做早饭,屋子外面的议论声由远及近。
“三嫂子,你昨天真看到铁柱家买肉吃了?”
“那还能有假,我就跟你说过,别给他们家借钱,你看你家穷得叮当响,铁柱却借钱去买肉吃,哼~”
“唉,还不是铁柱媳妇说的可怜,五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两百文钱一年到头总归能剩下的。”
“还有赵二嫂,你家是富裕,二哥不仅会篾匠手艺,还有木匠手艺,可也经不住铁柱家,借钱买肉吃这么糟蹋呀~”
“我~我~”
赵二嫂为人稍微实诚,家里也宽裕,村里人有个三灾五难的,能帮衬的,赵二嫂家都会伸把手。
“铁柱家的~铁柱家的~~”
三嫂子的大嗓门在院子里炸响,“你家欠着几位嫂子的钱,是不是该还了呀?”
“我昨天可是看到铁柱都有钱买肉吃了,你说大家穷得好好的,凭什么你家能吃肉啊?”
老娘赵钱氏平时虽然信佛,但是吵架可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在村里生活,难免有磕磕碰碰,不强势一点,就只能窝囊受气。
就说五个儿子,小时候难免和小伙伴干架,不强势,吃亏的就是自己家儿子。
“咋的,老三家的,大清早不上地里干活,跑我家来搬弄是非了?你嗓门倒是不小,早上起来吃爆竹了?”
三嫂子双手掐腰,脖子一梗,“铁柱家的,咱今天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咱是来论理收钱的!”
“老娘又没有向你家借钱,你这急的什么?”
......
......
赵家村口。
意气风发的刘掌柜询问着路边地里干活的汉子,“老哥,赵信家往哪里走呀?”
汉子一瞧,青衫长袍,还给自己作揖,咋?赵家村有人发达了,能结识这号人物?
“赵信?”汉子放下手中镰刀,使劲回忆,“咱这是赵家村,但是没有听过谁叫赵信啊!”.
“那这里是观音镇,赵家村,我没走错吧?”
“没有,就是这里,整个镇子,就只有这个赵家村。”
“那行,我在向其他人打听一下谁叫赵信。”
“不用打听,赵家村就这么大,我不认识,就没人认识了~”
这下刘掌柜犯难了,还准备感谢一番赵小兄弟呢,结果找不到人。
昨天,刘掌柜把食盐装了一份送给自己的老东家,老东家喜上眉梢,答应给自己一笔生意,赚大了啊,怎么能不感谢赵小兄弟一番呢?
自己和老东家的关系,有点复杂,刘掌柜从小在老东家里做小厮,不是奴籍,而是聘用关系,后来自己做生意的能力逐渐凸显,就拿着在东家那里挣的钱,从货郎做起,逐渐做到了福荣堂掌柜。
老东家对自己很好,当初准备给老东家分干股,老东家愣是没要,第一次收到的食盐,显然是自己低估了它的魅力,所以错过了给老东家送礼,要是第二次错过了,恐怕就不当人子了。
地里的妇人问了一句,“当家的,赵信是不是铁柱家的五郎?”
“嗯?啊!对~”平时大家都喊的五郎,四郎,谁去记名字啊?汉子恍然大悟,“铁柱前些年不是一直吹嘘自己儿子名字取得好吗?说是镇上写信的先生给他取,叫啥仁义啥信的~”
刘掌柜听明白了,顺嘴说道,“是不是仁义礼智信?”
“对对,就是这个,不过太拗口了,谁记得住啊,还是狗蛋,二蛋这些好听~”
......
......
赵家村范围内,地势带有坡度,所以每家每户很分散,赵二狗正带着大哥们往赵铁柱家里赶。
七八人群里,光头壮汉正腆着脸讨好一个身着衙差服饰的青年。
“刘捕头,今天这事就全靠您坐镇了,你放心事后肯定少不了孝敬。”
“别介,别介,我还不是捕头呢,被我们头儿听去了,影响可不好。”刘衙役打着哈欠,相当满意光头三的奉承,这一大清早的就走了这么长的路,要是孝敬少了,皮都给光头三扒了。
光头奉承地笑着,“刘爷,就凭您家福荣堂是实力,捕头这官身,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别提了~”刘衙役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家老头子说,非得让我锻炼几年,说什么捕头不是一般人能干下来的,让我多学学,这捕头不就是吃肉喝酒吗?有什么好学的,唉~”
赵二狗一听有吃有喝,尖嘴猴腮的脸上挂满笑容,“大哥,咱今天中午就去县里,让刘爷感受一番怎么做捕头,如何?听说酒楼里出了几样新菜色。”
光头三笑脸上闪过一阵为难,妈的,就知道吃,难道不花钱吗?
刘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