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夫子去沟通婚事,剩下的就不是赵信能做的了。
赵信本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把婚定了,应该不会有催婚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有无形的压力催婚。
不过,赵信很开心,谁叫他也想结婚呢?
本来和准丈母娘约定的是科举高中之后,再完婚。赵信明年初就要回京参加科举,这样算下来,也就差了几个月而已,问题不大。
回到赵家村,一路上的小屁孩越来越多,好多都是赵信不认识的孩子,当有大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的时候,赵信勉强能从那些个大孩子脸上认出往昔的模样。
看来,这几年赵家村的生育率提高了不少啊!
大乾人有一个特质,那就是特能生。
大乾人对生孩子也不会有丝毫迟疑,因为夭折率高,最终能长大成年的没有多少。
唯有在天灾人祸,日子艰难,吃不饱饭的时候,才会考虑少生。
以目前赵家村的人均年收入水平,不可劲生孩子就是浪费大好的年华。
所以,这就导致了赵信才三年没回家,好多孩子都不认识他这个五爷爷了。
“你是谁呀?”
村口的大黄桷树下,以前这儿可是村里的情报中转站,老娘们,大姑娘,小媳妇们茶余饭后最爱往这里钻,可是现在的赵家村,人人都有忙不完的活。
这不,情报中转站就换成了儿童游乐园的牌子。
“那你们又是谁啊?”
赵信起了逗弄孩子的心思,五六个小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名字。
可惜,赵信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名字倒是起得很有范儿,赵俊才、赵伦、赵锐志......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喊一声二狗,十个里面有九个回头,不回头那个孩子名字多半叫‘狗蛋’!
“我怎么没有听过你们的名字啊?你爹是谁呀?”
“我爹叫赵德柱。”名字叫做赵俊才的小屁孩,长得圆滚滚虎头虎脑的,声音清脆响亮。
“赵德柱?”赵五郎有些迷糊,这个名字很熟悉,自从赵家村的温饱解决了之后,还刮了一阵改名风,“赵德柱?就是狗子,是不是?”
赵俊才小嘴一瘪,“我爹不让人叫他小名,谁这样叫他,他会揍人的。”
这就对上了,赵德柱就是狗子,也就是三叔赵益民的儿子,那个早婚早育的鼻涕虫。
“哈哈哈,那你可是要管我叫五叔哦,来,喊个五叔来听听。”
“五叔?”赵俊才不知道这个五叔从哪里冒出来的,疑惑地喊着。
“唉~”赵五郎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又从怀里掏了一把糖,分给赵俊才。
又对着小孩子们说道,“你们也要喊啊,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五叔~~”
“五爷爷~~”
“五叔~~”
......
在糖果的刺激下,赵五郎迷失在了一声声‘五叔’‘五爷爷’中。
回到家,家里,赵钱氏在带着嫂子们,正在忙活,家里几十口人,每天的伙食可都是个大活。
再也不是当年那一锅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加上一大盆野菜就对付的日子了。
四嫂,自己是第二次见,也就是四哥结婚的时候,赵信回家见过一次四嫂。
四嫂长得秀外慧中,落落大方,出自蜀州有数的大粮商之家。
蜀州本身就是富饶之地,由此而产生的粮商不在少数,地位能蔼然不动的,却是不多。
赵家村,因为每年需要大量的粮食去和党项做贸易,所以,双方一来二去就有了紧密合作。
不知不觉之中,四哥和四嫂在一起了。
在赵信和老一辈赵家村的人心目中,有一个共同的观念,‘藏富于内,低调做人’!
所以,赵家村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各家各户的地窖里到底存放的是菘菜,还是其他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把东西房地窖里,一个人放地窖,那叫秘密,所有人都放地窖,那叫众所周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赵信那声声‘五爷爷’刺激下的好心情,有些低落。这说到底,还是因为赵家村的人没有安全感。
以前,吃不饱的时候,天天想的是下一顿吃什么,现在有吃有喝了,想的却是安全。
想一想,其实有点可悲,上有小吏欺压,下有匪患如蝗。
想要这两方大神和赵家村暧昧度日,那就只能苟且了,两边每年花费的打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唉~
现在的赵信也没有办法。
院子里,今天难得出现冬日暖阳。文静的赵诗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起劲。
小一点的孩子在一起玩着游戏,有玩得兴起的,有哭哭啼啼的,年纪最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