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文越说越兴奋,甚至有些癫狂,如同自言自语般。
“现在大乾沿海的船都是一些硬帆船,它的抗风浪性,远不如现在我设计这种船....”
“这种船一旦造出来,就可以进行远距离航行,抗风浪性能会大大提高......”
赵信很确信,金书文研究的新船,就是软帆船的雏形,就这还是他自己凭借几代人的经验,凭空想象出来,那是相当厉害。
两人聊了一阵,金书文的妻子烧好了开水,给赵信端来一碗,赵信很自然地接过,然后轻轻吹拂水面。
似乎缺角的碗沿不存在一般。
金书文进入了状态,又在他的工具台上刨木板,赵信只能和他妻子闲聊起来。
“大嫂,你们家听说往上几代都跟着闫家,家里应该有些积蓄的呀,怎么...?”
赵信很难想象,这金书文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金书文妻子是个很温和的人,也有着这个时代大多数女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她缓缓道来。.
金书文被闫家辞退之后,家里还是有积蓄的,本来确实可以过上几代好日子。
可是金书文拿着钱却依旧在研究他的新船,起初是独自造舢板大小的模型船,后来因为银钱使用越来越多,家里被掏空了,只能把船的模型越做越小。
直到现在看到的,三尺长的小船。
造船的消耗可不低,再大的家业也能败光。
家里维持不下去了,金书文的妻子就接一些浆洗缝补的活计,勉强能填饱肚子,可是却不能支持金书文的梦想。
“大嫂就没有怨言吗?”
赵信问了一句诛心的话。
金书文妻子一愣,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只能无声地流泪。
唉~,淳朴的大乾女子啊~
金书文的儿子在一旁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一双眼睛仇恨地盯着赵信,就是这个坏人把母亲弄哭了。
赵信对着金书文的儿子和蔼得笑了笑,然后对金书文说道,“金大哥,我想聘请你到我那里去造船~,造新船!!”
金书文听到‘造船’这个词,手上的推铇停在木方上,有些不信地问道,“造船?”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是人类的追求,难道是爱好?
谁不想在自己专业领域闯出一片天地?
“你都能找到我家,难道没有听说过我?”
金书文指的是,十几年前自己给闫家造的新船出事的事情,那次不仅是船翻了,甚至好些船员都沉进了大海里。
闫家没把金书文拿出去抵命,就已经是闫家看在金家几代人给闫家效忠的份上了。
现在还有人敢让自己去造船,特别是造新船。
“金大哥,你不造新船,那每天研究这新船是做什么呢?”
赵信继续说道,“还有,你看看你的妻子,再看看你的儿子,妻子每天洗不完的衣服,儿子被其他小孩欺负,都不敢出门玩,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没挣到钱!!”
金书文被赵信刺激一阵,眼眶有些发红,“我家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操心!!”
“当年是闫家收留了祖上,我金家就要为闫家效忠,所以我绝不会答应帮外人造船。
只要我试验之后,确保万无一失我就会把新船送给闫家,重新给闫家卖命!!”
赵信傻眼了,这他娘的是什么脑回路?闫家给你下了巫蛊吗?你都被人家辞退,你都过上了朝不保夕的日子,还想着做出新船,让闫家接纳你?
你这到底是愚还是忠啊?
赵信还想给闫家泼点脏水,让金书文认清现实,可是话还没说出口,金书文举着推铇就赶着赵信离开。
被扫地出门的赵信,跳着脚骂道,“你他娘的真是个疯子,你的脑子是被刨花填满了吗?,草拟娘...”
赵信跳脚骂了一阵,感觉到身边有人注意自己,转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个带路小孩,一副看傻逼的目光看着自己。
赵信直想给他一脚,“你小子什么眼神!!”
高个小孩说道眨着眼睛,用一副怜悯的模样看向赵信,“金书文本来就是金疯子,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赵信那个气啊!挥手让小孩带路出去。
回到驿站的赵信,越想越气,多少年了,自己做啥事都顺风顺水,当然除了在洛阳那些黑恶势力面前败了阵,其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这是欺负自己啊~,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金书文觉得赵信是个好人?
想屁呢?
第二天赵信就离开了乐林县,沧县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金书文身上?
不过临走之前,赵信去见了李掌柜,告诉他,让金书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