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本性恐吓一番的效果很显著, 诸伏景光明显比之前寡言了不少。虽然依旧温和,但目光深处藏着一层戒备。 公野圣良装作看不出来,彼此间也算相安无事。 有了听话版本的苏格兰在,他的行动自由了不少, 再也不害怕天降琴酒了。 只是给自己定下的任务仍旧没有眉目。 他那天说的话虽然故意添油加醋了点, 但也八九不离十,对组织人员组成的偏见可以说真情流露。 能拿到代号的成员, 要么资历深厚忠心耿耿, 要么有足够亮眼的一技之长, 其中后者以处理血腥暴力任务的行动组尤甚。并且实力越出众,性格就越极端, 代表人物如一言不合就冲自己人拔伯雷塔的琴酒。 相较之下没琴酒那么显眼的普通干部们, 也只是相对前者来说好管理了一点。哪怕进行暗杀任务也毫不收敛, 做事风格与正常人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毫无关系。 枪击目标的时候顺便在铁路线装两颗炸弹;连环杀人案现场还故意留证据挑衅警方,开直升机扫射东京塔这样的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变态。据说外表冷静脾气温和的苏格兰刚加入行动组的时候,曾被人怀疑是汉尼拔型的精神疾病患者。 行动组的任务风险极高,更新换代很快, 唯一不变的是, 里面的人一直那么令人糟心。 圣酒不喜欢自作自张的代号成员,哪怕他们的效率和实力更高。他宁可投入更多的沉没成本,使用那些拿不到代号、更平庸也更听话的底层。 这就造成圣酒与其他干部基本上是割裂的存在, 尤其现在他还在陌生的日本基地, 大部分成员见都没见过, 信任基础为负, 更别提指派他们执行私人任务了。 没办法, 公野圣良只好找到了比其他塑料同事好上那么一点的塑料同事贝尔摩德。 严正否决了酒吧的提议,这次的见面地点在研究所。 这里禁止抽烟,空气中有淡淡的化学药剂的味道,习惯了后并不觉得难闻。 不过贝尔摩德显然并不习惯这股气味,她今天没喷香水,穿着款式最简单的骆色风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神色间反常的冷淡,见他过来才勉强勾了勾唇。 “身体检查感觉如何?” 公野圣良随口问,将泡好的春摘红茶倒了两杯。 “还是老样子。”贝尔摩德轻轻哼了一声:“不过看见了雪莉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倒是跟她早死的父母越来越像了。” 对于她和宫野一家的恩怨,公野圣良持保留意见。敌意和血仇在组织里都司空见惯,只要贝尔摩德不会背刺就好。况且APTX4869的研制还要靠雪莉,他相信贝尔摩德分的清轻重。 贝尔摩德抿了口红茶,很快调整了状态,红唇一弯,将话题抛到了公野圣良身上:“倒是你,在这边的研究所有什么发现吗?” 公野圣良以为她在询问药剂进度,摇了摇头,“如果这里也成功不了的话,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吧。” 他今天穿着栗色高领毛衣,外罩颜色稍浅一点的中长风衣,依旧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肤露出来。他低头轻轻吹去茶沫,上升的雾气模糊了眉眼,整个人充满了和研究所格格不入的安定气质。 “……亏你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这种话。” 贝尔摩德被他这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唬住了,沉默地移开视线,从怀里摸出香烟,刚要点燃时想起了什么,又将打火机放了回去。 “电话里你说有事找我帮忙,什么事?” “嗯,想拜托你帮我调查一桩旧案。” “哦?”贝尔摩德提起了兴趣。 公野圣良放下茶杯,眼里亮起几分期待:“如果说,你易容成警视总监去警视厅偷档案的话,成功率有多少?” 他思考过了,已经过去了三年,再翻找当初的监控实在有点困难,而且炸弹犯还关在牢里。不能劫狱,最简单也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拿到警视厅的卷宗档案。 “……?” 贝尔摩德的表情凝固了。 公野圣良十分善解人意地做了退步:“警视总监太难了吗?其实警视长和警视正也是可以的。” “……”千面魔女看上去很一言难尽,“Vino,你还会开玩笑的吗?” 扮成条子,去条子的老窝里偷东西,怎么不让她直接去警局自首呢?这么离谱的任务,她最近是哪里惹到圣酒了吗? 慢着,贝尔摩德沉思,好像确实惹到了。 公野圣良惆怅地看着她,“你这样想吗?” “要是别的地方还好……怎么,做事不干净被警察抓到把柄了吗?”贝尔摩德随口笑道。 她慢慢眯起眼,探究的目光一闪而过:“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是普通的档案,交给对应的人去做不就好了?警视厅里又不是没有组织的人。” 她说的随意,但倘若波本或苏格兰在场,对他们两人的敌意恐怕会在这一刻攀上顶峰。 这世上能拒绝金钱与权利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已经品尝过其中滋味的大人物,更无法拒绝诱惑。组织能存续至今的关键,正是它与这个国家的权贵们已经结成了密不可分的网。哪怕是宣誓过“为国家和人民服务,严格遵守纪律,廉洁奉公”的警视厅上下也难以幸免。 在上一副本就亲身经历过背叛的公野圣良叹了口气:“我不喜欢让不相干的人窥探我的东西,你不也一样吗?” 贝尔摩德眸光沉了沉,若无其事地笑道:“原来我被划入你的共犯名单了吗?” 放凉一会儿的水温正好,公野圣良正在喝茶,闻言抽了个空细细打量她,点了点头:“这说法还不错,就按你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