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基地内部的清洗已过三轮, 整座基地如铁桶般密不透风。不光如此,朗姆似乎有舍弃这里的打算。 不管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药物开发乃重中之重, 就算研究所成为了情报泄露的重点怀疑对象, 停摆也并未持续太久。 研究所的试验场地更换到了一家进口药企的地下实验室, 在家里避过审查之后,宫野志保重新投入了繁忙的研究。 不过从家里去往实验室的路, 她都不得不与朗姆派来的手下同行。美其名曰保护,其实就是监控了她的人身自由。 虽心有不满, 但宫野志保并不想主动挑起事端,气氛勉强算得上和平。 直到平静的假象被不速之客打破。 这天深夜, 她从研究所下班,照常走向停车场角落里那辆SUV后,忽然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宫野志保盯着驾驶位上模糊的阴影, 抓紧了手提包的带子,想要不动声色地离开这片区域。 “今天负责接你的人有事晚了点,所以派我过来。” 慢条斯理的男声自背后响起, 带着股高高在上似的腔调:“自我介绍一下, 你可以叫我波本。” SUV车灯亮了两下解锁, 此前从未见过的金发男人并不在意宫野志保骤然冷下去的脸色和不加掩饰的敌意,笑了笑:“是由我送你回去, 还是等原先负责的人赶回来?” 组织内神秘主义盛行,宫野志保在这之前只听过波本的代号。眼前的男人有一副占尽血统优势的好相貌,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波本的第一印象很差。 “不用了。”宫野志保环起双臂, 神色硬邦邦地拒绝, “我可以等。” 要真比起来, 朗姆那个派来监视她的手下给人的观感都要比波本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波本耸耸肩:“好吧, 随你。” 宫野志保站着没动,波本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被她拒绝后竟也没离开。 金发男人手上慢悠悠地摇晃着车钥匙,似乎注意到了她隐秘的视线,语气无奈:“你不用太紧张,我只是想搭个顺风车,今天来研究所也只是拿份文件。” 她可没收到情报组的人要来研究所取文件的通知,听到这里,宫野志保忍不住皱起了眉,还没等她问出口,就听见波本继续说:“说起来,雪莉,你听说过基地的禁闭室吗?” “据说任务失败的人会被关进禁闭室,也有一种说法是他们会被送进研究所成为药物试验品。不过我认为两种说法并不冲突,禁闭室也可以进行人体实验,不是吗?” 波本不紧不慢,紫灰色的眼眸中隐含几分兴致,“不过禁闭室似乎并不常用,我来日本这段时间,听说那里只被用过一次——” “够了。”宫野志保冷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波本摊开手,主动后退了两步,他仿佛对自己言语中的冒犯和侵犯感浑然未觉,神色之中甚至有几分遗憾。 宫野志保握紧了拳头,“……没什么事的话,请离开这里。” “别太激动,我没有恶意。”波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刚抓到几个叛徒,有些好奇罢了。” 在宫野志保冰凉的视线中,他慢慢放下手,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又恢复了一开始游刃有余的姿态,很自觉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占用你的下班时间了。” 就像神出鬼没的出现一样,波本微微一笑,离开了停车场。 走出监控范围后,他的表情倏忽变了。 金发男人有些烦躁地扯开了领结,呼出一口气,胸前堆积的郁气却久久不散。 看那反应,雪莉一定见过禁闭室的录像。 但录像无法转移,据朗姆所说一旦被外界IP侵入便自动销毁,一直待在研究所的雪莉又是怎么看到的? 降谷零直觉感到问题出在朗姆说的“自动销毁”身上,可惜他没办法复刻当时的情形,也不能把朗姆叫过来问清楚,只能靠猜测勾勒大概。 既然录像是有用的,销毁之前会不会备份?和圣酒有交集的人并不多,得到他信任的更是寥寥无几,雪莉那里是否保留着完整的录像? 他打开自己的车,接通通讯后默数三秒,才缓声道:“是我,你那边怎么样?” …… 东京某处高楼天台,车行千金的生日宴会依泳池而设,在寒风依旧萧瑟的冬日深夜,天台上却温暖如春。 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个和背景融合为一处的人。 他的存在感压得很巧妙,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而一旦有目光故意或无意间掠过此地,又会被他天然的距离感所慑住,不敢随意靠近。 裹在黑色西装里的人看上去还很年轻,身量中透着少年人的清瘦,他戴着同色皮质手套,不时转动着手上一枚银质素戒。 朴素而厚重的纯黑色并没有压下那张脸,偶尔有一晃而过的灯光照过来,愈发衬出眉目昳而深,肤色素白冷皙,仿佛连月光都多停留一瞬。 这样的人本该跟热闹的派对格格不入,但不知为何,他和周围的环境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惹来旁人注目之前,有人先坐在了桌子对面。 “来得真早啊。” 位子还没坐稳,便听见来者自来熟地侃侃而谈,“什么时候喜欢戴戒指了?” “研究组的新产品,用来监听还不错。” 公野圣良摘下戒指,随手扔进水杯里,银环很快冒上来一个细小的气泡,不声不响地沉入底部。 防水合格,就是功能单调了点。 他在彭格列有类似的小玩意,因为自身没多少火焰,所以外出全靠科技。他的指环上除了通讯和定位,还有麻醉功能,由彭格列专属机械师量身打造。 似乎每个世界的黑手党都要掌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