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明白了,两位县令这一次来,是想就“收税”的问题和自己讨论一下了。
澄城县自从天启七年方耀彩死后,就没收过税了。
梁世贤走马上任之后,一直利用东林党的帮助,用的是一个拖字决冯隽也跟着一起拖。
两人都在和朝廷打马虎眼,但眼下朝廷追问起来,还用上了“如过限不参,一体重治”这样的字眼,这是要下重手追讨欠税了。
这马虎眼还能继续打不?
两位县令心里慌啊。
李道玄心里暗想:这倒也是个问题!朝廷若是玩真的,必定要拿办这两个县令,而我肯定是要保他们的,一旦闹起来,朝廷说不定要派兵来打我这里。
李道玄当然不怕朝廷来打,几巴掌下去就能把明军拍完。
但是把明军杀完有什么好处?
没有!
没有任何好处。
大量明军被消耗在这里,只会让整个天下的局面更加失控,更多老百姓被流寇所害,东北建奴也有可能打进中原,造成更加可怕的生灵涂炭。
现在还不是和明延直接摊牌的时候。
那要如何保证两位县令不被处理呢?
他是绝不可能拿钱出来帮着交税的,因为税银落到朝廷手里,根本无法用之于民,大部份都是被贪官给祸祸了,他的钱一个铜板都不想给这些贪官。
老实说,这还真不好办。
那这个要如何和平解决?
李道玄突然想到点什么:“现任的陕西巡抚是谁来着?”
梁世贤恭敬地道:“刘广生。”
李道玄将刘广生三个字输入到了电脑里,搜索.…...
不一会儿,这家伙的平生事迹便查了一个底儿掉。
当然,“以史观人”是为大忌,史书上想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人品是不太可能的,但史书里有些大事件,却能作为重要的参考,例如……刘广生马上就要卸任了。
这人卸任的原因也很简单。
就是因为这一次催税。
朝廷要他把陕西欠的税交上去,刘广生交得上去个鬼,陕西什么烂样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要他交税不如把他杀了,于是刘广生干脆地撂下担子跑路了。
看到这里,李道玄也不禁看笑了,这明末历史,真是.….
他对着箱子里道:“交税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两位县令不禁一懵:“不用担心?这…….这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呀。”
李道玄道:“放心吧,要烧眉毛也不是烧你们的眉毛,只管放心大胆的拖,巡抚问你们为什么欠税,你们就直接摆烂,告诉他没有就是没有,要税没有,要命一条。”
两位县令:“这样真能行?”
李道玄:“我说能行就能行,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只管照做更是。”
这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一类的废话,如果是个道士对两个县令说,他们搞不好已经叫衙役“把这神棍拿下”。
但是这句话由天尊嘴里说出来,感觉却完全不同。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心里也稳了:“那下官就这样去做了。”
两人也不急着回衙门,就在高家堡里借了纸笔,提笔写了一通废话,前面是说了一些客观原因,什么三年大旱,什么流寇肆虐,反正一通狡辩,通篇没有直接硬怼,但通篇都透出八个大字:“要税没有,要命一条。”
派亲信将这封信火速送去西安,交给巡抚大人刘广生过目,然后两人便各自回家,垫高枕头好好睡觉,等着看“天机”究竟是怎么个机了。
数日之后,消息传来。
陕西巡抚刘广生向朝廷上书,表示交不上去税,前面是一通客观理由,就和两个县令写的差不多,整篇奏章没有半个字硬怼皇帝,但是整篇都透出八个大字:“要税没有,要命一条。”
朱由检大怒,还没来得及发火呢,就看到刘广生最后一句话是:“我不干了!”
堂堂一省巡抚大员,直接辞官养病去了。
新任巡抚王顺行走马上任,但他新来乍到也一样无力回天,唯有继续上奏,请求:“将崇祯元年、二年未完及三年全欠尽行免征,其拨充京运之数另行抵补。”
朱由检一看直接傻眼,个个巡抚都这样玩?
算了算了!
总不能再换一个巡抚过去吧?
朕忍!
于是,这欠税又一次拖了下去。
两位县令这才知道,所谓的天机原来是这样的发展,天尊果然是位法力高强的神仙,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中间还知道五百年。
古渡码头。
寨墙已经建起来了,围着古渡码头旋转了一圈,将整个码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个高高的箭楼,呈品字形护着码头。
这个码头水寨建得挺大,老南风在规划这个寨子的时候,就是以军寨的规模来规划的,足足可容纳三千人,现在里面只住了三百骑兵,三百步兵,加上一千多名老百姓,完全绰绰有余。
不但有足够的空间,甚至分了区。
骑营一区,步营一区,老百姓们一区,存储粮食的仓库一个区,四个区之间有门,派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