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浣玉的贴身丫头娇杏,这些时日来一直是愁肠百结,烦恼不已。她的父亲病了,却无钱抓药。 她向浣玉郡主告了几天假,回到家里,看着躺在床上病得骨瘦如柴、气息奄奄的父亲,看着为了给父亲治病、已是焦头烂额而又无计可施的两个弟弟,一筹莫展。 她自幼便失去了母亲,父亲含辛茹苦,劳劳碌碌,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姐弟三人拉扯成人。 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才迫不得已卖身为奴,在晋陵王府做了丫头。 而她的两个弟弟除了耕田种地;还借着些空暇时间在京城大户杨希孟杨老爷家做些劳力,挣得的一点工钱也只能是勉强养家糊口。 如今父亲得了重病,京城名医开出了天价,使得她姐弟三人瞠目结舌。 五百两银子!——如此昂贵的医药费,是他们全家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那个名医却要他们十天之内备足银子,否则他们的父亲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的一家人真的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娇杏本姓刘,小名可儿。她的大弟名叫刘阿牛,小弟名叫刘阿虎。 人们往往被逼急了,走投无路了,便会生出一些铤而走险的念头来。 刘阿牛心烦意乱地房间里踱来踱去,蓦的他停下身来,一双阴暗的眼睛慢慢滞留在了面前坐立不安的娇杏身上。 娇杏望着弟弟那有些狰狞的脸,那双不怀好意的眼,一股凛凛寒意不由袭上心头,结结巴巴道:“阿牛,怎……么了?” 刘阿牛表情扭曲了一瞬,突然缓缓笑了起来,“姐,你的主子是堂堂的刑部尚书府侍卫统领,当朝郡马,皇上御封正二品,财大气粗,他要是拔根汗毛就比咱们的大腿还粗,你何不去求求他呢?” 娇杏眼眸轻怔,立时反驳道:“你让我怎么开这个口?五百两银子,咱们全家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再说了,郡马爷平时接济我的还少吗?三两五两,十两八两,只要我有困难开口,他便痛痛快快地给我,从来也不用我还,而且从来也不要求我做什么。 “我每次都很不安,只是暗自下定决心终有一天会报答他的恩情的,谁曾想会这样!——唉,我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 刘阿虎扬了扬下巴道:“那就不差这一次了!” 娇杏眼眸通红,颤声道:“弟弟,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太过贪得无厌了?郡马爷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们却这样对他,又于心何忍?” 刘阿牛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什么,凌云是好人?姐,你别太天真了!像他们这些官仕中人,十之八九都是表面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背地里却鸡鸣狗盗,男盗女娼。哼,这姓凌的也不例外。” 娇杏道:“弟弟,有些话可是不好乱说的;我天天服侍在他的身边左右,郡马爷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可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啊!” “凌云是正人君子?……”刘阿牛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忽然他眸光阴鸷地望了娇杏一眼,低笑道:“姐,你刚才说,凌云平时总是接济你,只要你需要银两什么的,他便痛痛快快地给你,而且也从来不用你还?” 娇杏点了点头道:“是啊!” 刘阿牛接着道:“你还说,你天天在他的身边左右,贴身服侍?” 娇杏道:“是啊,怎么了?” 刘阿牛促狭的眸子里闪出一道猥琐的笑意,浅嘴薄舌道,“姐,你实话告诉我,那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那事儿啊?” 娇杏迷离的眸子眨了眨,一头雾水道:“那事儿?什么事啊?” 刘阿牛斜睨了她一眼,弯腰伏在她的耳边低低道:“装什么糊涂啊,什么事儿,当然是男女之事了!” 娇杏倏的瞪大了一双杏眸,怒声道:“刘阿牛,你乱说什么呢?他是主子,我是奴婢,我的职责就是一心一意地侍奉好郡主与郡马——除此之外,我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忽然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刘阿牛原本兴奋暧昧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 他沮丧地耷拉下脑袋,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们之间是真的没什么喽?唉,好令人失望啊!姐,你说这么便利的条件,你居然没有得手……唉!你也有点太笨了吧!……” 娇杏气得立时涨红了脸,柳眉一挑道:“刘阿牛,你要是再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我就不理你了!你可以侮辱我,却不可以侮辱郡马爷!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郡马爷的为人,他胸怀坦荡,光明磊落……” “什么,凌云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刘阿牛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笑话,翻了个底朝天的白眼道: